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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时候,余琛都在怀疑。
自个儿是不是有什么传说中的体质,咋到哪儿哪儿就死人?
先是那伟力通天的文圣,再是自个儿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这面儿还没见呢!
人就先没了!
那钟鼓司的吏目说罢,就要往山下走。
余琛多了句嘴,问到底啥情况。
从那吏目的口中,才晓得原来这曲东川啊,在钟鼓司的风评并不好。
主打的就是一个欺软怕硬。
对于那些有后台的,有背景的,那叫一个谄媚,恨不得去舔人家脚指头。
但对于那些身份比他低,又没后台的,极尽刻薄,尖酸残忍。
说好像先前有个打理墓园的杂役,就是因他而死的。
只不过官府最后没找到证据,加上他上下打点,最后也不了了之。
另外,这曲东川压榨下属还是有一套——那万家陵的杂役本来工作就只是收拾墓园,除除草,擦擦墓碑啥的,但他硬要求着人家要给他伺候得像主子一样,衣食住行都要安排妥当了。
在他养病的期间,那剩下的一个杂役青浣就被他逼着两头跑,不仅要收拾墓园,还要给他熬药煎汤。
末了,吏目一脸嫌恶,问了余琛一句——你说这种混账,到底该不该死?
对于这个自个儿把自个儿说激动了、正义感有些爆棚的吏目,余琛也只得连连点头。
送走了吏目,再回到守陵屋里。
那杂役青浣已经把墓园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将那曲东川的东西从屋子里收拾了出来,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见余琛回来,向他躬身行礼,问他晌午要吃点儿什么。
看着这个一大清早忙得满头大汗的小姑娘,余琛有些不忍,便让她先歇着,晌午饭的事儿就不让她操心了。
听得这话的时候,对方很明显露出一丝惊讶,犹疑过后还是谢过余琛后,转身回房了——明山万家陵的杂役,也是住在这守陵屋里的。
一上午,余琛一边冥思,观想大轮回经,炼化天地之炁为命炁。
一边又分了点时间出来,将那文圣老头儿给的诗文经典抄录下来诵读。
——不得不说,先前他在渭水时所见得文圣那言出法随的风采,着实让人神往。
晌午将近,余琛来到灶房忙碌起来。
这州府不愧是州府,连一个看坟吏目住的房里都有专门的灶房,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灶眼。
灶房宽阔,余琛烧起菜来也更得心应手,没多会儿就弄出几个菜来。
准备叫上那杂役青浣,一起吃了。
余琛去她门口喊她的时候,发现门虚掩着,小姑娘抱着个牌位,发呆。
看那样子,加上先前她说过的,这应当是她兄长的牌位了。
对于余琛喊她一起吃饭这件事儿,青浣表现得相当惊愕。
余琛一问,才知晓以前曲东川在的时候,一定要等他吃完了,青浣和她兄长方才可以吃些剩饭剩菜,并且不能上桌。
听罢,余琛对那还没来得及见过一面的“顶头上司”,更多了几分嫌恶。
又跟青浣说,让她别见外,说几个月前自个儿还是个罪户,连平头老百姓都够不上。
青浣听了当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两只大眼睛看向余琛的目光里多了丝好奇。
大抵是听了余琛的话,她也没那么拘谨了,给余琛也讲了一些她的事儿。
说她和她兄长都是孤儿,相依为命,最后有幸在钟鼓司找了个活儿,赖以为生。
可不久前,她兄长也染了风寒,故去了。
余琛安慰了几句,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青浣执意要求收拾桌碗,余琛也就随她去了。
下午时分。
那曲东川的尸首,被送上明山来,葬在了他看了十多年的明山万家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