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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渭水城北,县令府邸,客房。
赵如松从城东门一路走来,住进县令府邸。
在安排了侍者与简单饭菜以后,县太爷和姬丘亲自找到了这位州巡使。
秉着“迟则生变”的想法,没那么多故弄玄虚,直接就将留影石摆在赵如松面前。
一放。
一时间,十五年前的深夜密谋,时隔十五年后,再度演绎。
且见那虚幻的投影当中,望气司首与黎沧海侃侃而谈,从屠杀陈氏一家十二口开始,到陷害渭水总捕余铁生为止。
留影石投影种,俩人周罗计划,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看得赵如松,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一边儿砰砰拍着桌子,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然后,看向县太爷和姬丘,怒眉问道:“这些事,为何以往州巡时从未提起?”
县太爷脸色一苦,问他,那望气司首做事无比谨慎,不留一丝痕迹,往次州巡可没有这般确切证据,若是说了,赵使可会相信?
赵如松沉默。
答不上来。
的确,倘若没有绝对的证据,污蔑一位望气司首,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更容易打草惊蛇!
“好,老夫知晓了。”
最后,赵如松深吸一口气:“三日之后,州巡大会上,老夫与监地司的杨执事亲手将他打入大牢!”
听罢,县太爷和姬丘都是脸色一喜。
告退了。
剩下赵如松,神色悲戚。
他取出一副画像,画里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须发皆白,双目深邃。
对着画像叹息道:“老师,如松学艺不精,老眼昏花,州巡数次,竟未曾发现还有这般灯下黑的事儿!”
另一边,姬丘和县太爷走出房。
前者眉头一皱,“这老头儿……可信吗?”
县太爷看了他一眼,“放心,赵先生乃是州府文圣之徒,虽未炼炁修行,但那嫉恶如仇,清白之风却是学得一模一样,眼里容不得丁点儿沙子!
那尤靖康啊,望气司首啊,完了!”
姬丘一愣,“文圣?那位一笔定风雨,作成惊鬼神的州府文圣?”
县太爷点头。
“嘿!好玩儿了!”姬丘咧嘴。
深夜时分。
忙碌了一天的杨清风,拖着疲惫的身子,也进了城。
但这一进城,就看到大街小巷,贴着通缉令。
感觉有些熟悉,再打眼一看!
哎呀!
这不是今儿白天碰到的那个摘头鬼么?
再一读底下罪状,杨清风人都麻了。
这他娘的通缉令上说的和自个儿今儿遇见的是一个人?
但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匆匆瞟了两眼后,杨清风就往县令宅邸赶去。
这一进门儿,就遇上赵如松一张臭脸。
对于这位文圣的徒弟,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凡人,杨清风也不敢丝毫不敬,先将那墨鳞蟒的事儿一说,然后问赵如松究竟咋了。
后者扔出留影石,一点儿也不客气,直说监地司御下不力,竟让渭水望气司中出了这种败类!
杨清风看罢,气愤之余,也只得连连告罪,说州巡之后,定按律严惩那渭水的望气司首。
而后,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太阳打东边儿升起。
州巡使的工作,正式开始。
谓之,三查一审。
三查,乃是查徇私枉法,查收受贿赂,查作奸犯科。
一审,便是说那州巡大会,将整个渭水百姓聚集起来,当着天地民心,将那些劣迹斑斑的官吏革去官职,戴上枷锁!
于是,整个渭水官场,都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