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话家常,那便在此说说你今日来京城,可曾住的习惯?吃的用的,还好吗?”
这幅样子,确实像是一个话家常的老先生,不过多年下来浑身积累的戾气与威压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
苏晓挑了挑眉峰,“回皇上,京城之中繁花似锦,好吃的、好玩的,数不胜数,还有太子殿下的特殊照顾,民女自然是住的万分舒适,多谢皇上挂怀。”
“昭武平时为人粗犷,不甚管理这里宅内事,朕还以为他会忘掉你,如今,倒是越来越周到了!”
苏晓闪了闪眸子,聊了如此之久,他依旧从这位上位者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儿的偏向,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简直掩饰的分毫不见踪迹。
皇上又将苏晓扣下聊了半晌,终于半点儿也没能同苏晓嘴里套出些有用的,将人放了回去。
外间,酒楼里,苏陌远却是已经急疯了。
今日,皇上亲自召见来京撕皇榜的神医,其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皇上忽然召见,太子妃依旧卧于床榻上,绝不可能是封赏,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问责。
苏陌远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京城之中又无所依仗,无一人可以商量,一时间心下更是憋闷,竟是未料到,下楼时迎面居然撞上了王奕修。
这酒楼早些时候便说要搬,但是一直未能找到更加合适的,左避右避,居然还是和王奕修这人撞上了。
“哟,这不是丰润县的苏家那小子吗?你果然跟着姓苏的那女人来了京城,她人呢?是不是也在这间酒楼里!”
王奕修近日被李.志远那小子领着孤立,在书院里可谓是过的十分不痛快,又加上自己的功课本就不如旁人,还许久未曾温习,今日课堂上提问,一问三不知,被先生罚抄写十遍不说,还被满屋子的人嘲笑,心中正憋着一口气,无处可发。
苏陌远一个箭步挡在了王奕修的面前,“你不要上去乱寻了,苏晓她不在这里,她乃是皇上钦点的高人,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闻言,王奕修心里的火似被什么浇灌一般,疯狂的烧了起来。
身侧的拳头都攥的死紧,“哼,都是她,都是她抢了我的机会,若不是她自视甚高去揭了皇榜,现在皇宫之中的贵人就是我了!是她挡了我一步登天的机会!”
面前的男人身上裹着一身粗布衣裳,想来在丰润县的财力已经尽数散去,如今也不过是个穷书生而已。
想到姜家,苏陌远浑身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暴戾。
“王奕修,你还有脸提姜家,若不是姜老爷子,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爷子将你招进府中,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将人谋杀,自己一步登天,你可真是狼子野心!恶心至极!”
恶心?恩将仇报?王奕修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似乎根本不将这些话放在眼中。
凌冽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抬起,犀利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蓦地,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哼,你们这些人天生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根本不会理解我们的世界,你们只会站在自己优渥的生活里,善心泛滥的时候,才会给我们扔出一些剩饭,而我们呢,每天面临的,都是死亡与尊严的斗争,我,根本不后悔我做过什么!是姓姜的活该!”
苏陌远的眸子一时间危险到了极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