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年赵与芮就来了观文院二三次,后来几年一直没来过,而且当年还不满十八岁,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岁,加上当了皇帝几年,看起来成熟稳重。
宋妈妈妈肯定没认出来,笑吟吟的问几人,要找姑娘吗?接着就开始介绍。
当年的头牌赛师师已经不是头牌了,新头牌又叫灵儿,赵与芮听的一愣一愣。
宋妈妈说灵儿才十二岁,水灵水灵,当然了,也是卖艺不卖身。
陪吃饭是十五两银子,喝酒和唱曲跳舞别算,只收银子和会子。
赵与芮下意识回头看看牛宝,牛宝一脸蒙比看着赵与芮。
赵与芮这才想起,以前跟自己来的是全勇,牛宝也不知道。
当年赛师师陪吃饭才十两银子,这灵儿居然要十五两。
不过赛师师只收银子,现在收会子,证明赵与芮的金融改革暂时还算比较成功。
于是赵与芮又问:“其他姑娘呢,我记得以前有个赛师师的。”
宋妈妈笑道,赛师师现叫李妈妈了。
“。。”赵与芮,他心中算了算,赛师师现在也不到二十岁吧,这就是李妈妈了?放后世都还能算小姑娘。
李妈妈现在不接生客,熟客也陪吃饭,价格降到一两银子,喝酒另计,不唱曲了。
赵与芮又问,其他姑娘怎么算?
宋妈妈这时脸色微变,感觉赵与芮像是要打听价格的,不是来消费的。
她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赵与芮几人:“听大掌柜口音,不像是临安城的人呐?外地来玩的?”
两个月前,临安城新开了一个勾栏,姑娘漂亮服务又好,抢了观文院好多生意,宋妈妈以为对面派来的。
赵与芮挥手:“先把灵儿叫过来。”
嗖,牛宝随手扔在桌上一叠会子。
宋妈妈这才展眉而笑。
现在观文院价格确实比赵与芮当年来要贵。
当年袁密海请他,包厢没有收费的,直接是安排的酒菜,四冷八热三壶酒,不管你们多少人吃不吃的完,都是一千二百文。
现在今天他们是四个人,同样四冷八热四壶酒,是两贯。
然后包厢另收费,每人一百文,即两贯四百文。
这个包厢收费,说来还是学赵与芮的麻将馆,按人头收。
另外普通姑娘过来陪吃饭,按年龄姿色收价又不同。
低的五十文一晚,高的一贯。
姑娘们过来都大部份都会喝酒,酒钱当然是客人支付。
有些会唱曲跳舞弹琴的姑娘另外再收价,也是从五十文到一贯不等。
过夜的话,低的三百文,高的两贯起。
赵与芮听的明白,回头看看葛洪。
葛洪心想,这地方真赚钱啊,他心有所动,开口问:“听说你们观文院姑娘数量不多,可选的也不多吧?”
宋妈妈立刻道,开什么玩笑,我们是临安最大的三家,近百位姑娘呢。
客人你第一次来吧,你从门口走一圈整个观文院,得一顿饭功夫。
观文院占地确实大,赵与芮是知道的。
“行了,你叫些姑娘过来让我们选。”赵与芮打发走宋妈妈,等宋妈妈一走,也起身离去。
推开门就往西走。
他们包厢是在楼上,外面有两个穿着普通商人服站的在走廊里看下面的表演。
看到赵与芮出来,有人贴身走过,低声道:“陛下,夏青芝在后院西厢第四间。”
赵与芮点点头,往后院去。
中间正好经过一间房。
他顿了下,当年他在这房间,好好体会了夏青芝成熟的一面,也试探了夏青芝某些比较圆润迷人的特长。
他记性不错,这房间就在两幢中间,连桥走廊的最外一间。
但现在看这房间已经有些破败。
这时正好有个小丫头经过,赵与芮拉了她一下:“这房间里是什么?”
那小丫头手上拿着酒,看了眼赵与芮,然后道:“垃圾房,咱们放杂物的地方。”
“。。”赵与芮苦笑,估计夏青芝还在记狠着自己。
当年赵与芮板倒夏震,把夏震全家都迁往济州岛,唯独留下了夏青芝,也算网开一面。
但现在看来,夏青芝并不领情。
当年和赵与芮发生过某些事情的房间,被观文院当成了垃圾房,用来堆杂物?
关键连小丫头都说是垃圾房,这肯定是夏青芝在众女前面特意说过的。
赵与芮一路到了后院,然后下楼,沿着走廊往西,路上有人跟过来,带着他往前。
这都是他安排在这里的人。
观文院确实比较大,后面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还有两个主大门。
赵与芮他们进来的只是东门,北门也可以进来玩。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院子,就看到院门外还有两大汉站在那。
其中一个大汉看到赵与芮一愣。
接着就想跪下。
赵与芮摇摇头,小声问:“夏掌柜在吗?”
“回陛下,在的。”
这两人是夏青芝的家仆,不过现在,当然是赵与芮的人。
片刻之后。
“咚咚咚”赵与芮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但听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锐气和棱角。
“谁?”
“吱”赵与芮推开门,只见夏青芝手持毛笔,正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突然看到赵与芮,她表情先是一凝,接着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片刻后,刷,脸上通红,胸前也起伏波动,看她的神色,肯定是不会很欢迎赵与芮。
虽然赵与芮没动她,但这几年也是安排了不少人在观文院,没夺她家财,但基本属于监控状态。
赵与芮进房,四下打量一番,然后转身关门。
房间里一片安静。
两人四目相对。
近五六年没见,夏青芝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算算年纪,现在应该有三十五以上,甚至接近四十,加上家道生变,夏青芝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明艳动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青芝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样似乎不对。
她匆匆放下毛笔,绕过桌案:“妾身夏青芝,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赵与芮静静看着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朕还是喜欢你以前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夏青芝猛的抬头,果然神色大变,下一刻连眼睛也红了,声音也大了几分:“陛下这么多年没见,如果为了羞辱青芝的,何必亲自上门?派人赐青芝一尺白绫就是。”
赵与芮耸耸肩,发现开玩笑在眼下这种场合和身份似乎不合适。
“算朕错了,朕不是这么意思,朕只是----”赵与芮语气诚恳,也尽量的保持温柔:“朕只是怀念起以前和青芝相处的日子。”
夏青芝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因为确实没想到皇帝会在她面前认错。
赵与芮缓缓走近,夏青芝似有些小慌,赶紧后退。
因为赵与芮当年就胆子挺大,还敢在她面前动手动脚。
现在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赵与芮又是一国之君,还算是她的仇家,显然是不合适。
赵与芮并没有走向她,而是看她在写什么,发现是在练字。
“这几年可有与夏殿帅通信?”赵与芮好声道。
“家兄常有来信,夸奖陛下,有再造社稷之功。”夏青芝不动声色道。
“夏殿帅全家都好好的,青芝不一定要把朕当成敌人。”
“。。”夏青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以青芝看,现在我大宋国势如何?”
夏青芝本来想说,妾身一介弱女子,啥也不懂。
不过想了想后,还是道:“蒸蒸日上,远超前朝。”
观文院南来北往的客人商贾无数,夏青芝当然知道现在的大宋比以前强多了。
粮价低了,会子值钱了,百姓吃的起米了,盐的质量好了,大宋的各种改变,就算她是个女子,也能感受到。
最起码观文院客人多了,各种收费也涨了。
“很多老百姓,都能生活下去了。”赵与芮叹道。
“是陛下圣明。”夏青芝只好顺着他。
“所以,朕并没有做错。”
夏青芝沉默,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赵与芮见状,也不想和她浪费时间。
立刻道:“朕想为大宋,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但这些事,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持,也就是需要钱。”
夏青芝顿时咬牙道:“陛下随时可以拿去。”
当年赵与芮抄史弥远,抄夏震,就是没抄夏青芝,夏青芝早就有心里准备。
“青芝这话说的,朕又不是土匪。”
你还就是土匪,夏青芝心里想。
“朕想收税,从观文院开始,青芝要带头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