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杰头前几个转身而退的新兵之后,终于不再看到有人转身而退了,因为前面,压力陡然大减。
胜利在望。
徐杰忽然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一段时间徐杰的压力,又有何人能知晓。人人看徐杰,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有谁知道徐杰自己心中的无数担忧着急。
徐杰给所有人的,都是信心,让所有人信任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把所有的负面,都留给了自己一个人背负。
徐杰不是神,但是却因为别人信任,只能去当那一个胸有成竹能做成所有事情的“神”,这种压力,唯有徐杰自己知道,难以言表与他人。
徐杰的马蹄渐渐慢了下来,甚至不再往前去冲锋,而是打马往侧面而去,去迎侧翼横冲直撞的室韦精锐。
室韦人也开始有人在退了,室韦人的一鼓作气也结束了,衰竭已来。
衰竭是连锁反应,如瘟疫一般,快速传给所有人。
甚至侧翼的精锐室韦人,也在打马转向,想要去救援中军,也想要避免自己孤军深入身陷重围。
一切就这么走向了结束。
冲出侧翼的徐杰,眼中忽然看到了兀剌海城方向,正在满地打滚哈哈大笑的拓跋野。
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怒不可遏提刀追击砍杀的遥粘蒙德。
所以,满地打滚的拓跋野,活了下来。
徐杰站在了遥粘蒙德面前。
看着面前的徐杰,遥粘蒙德却停住了追杀,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好啊,好啊,好一个徐太师,狼与虎,终究都被你吃到口中了。你赢了,你成功了。”
遥粘蒙德话语,带着无尽的愤怒、不屈、遗憾、后悔、自责……好似在夸奖徐杰,却又说得咬牙切齿、恨意丛生。
“可汗,如你所言,草原上的汉子如那野草,春风吹得一茬又一茬,你回去吧,回去把自己的可汗之位稳住,兴许有生之年,你我还能再见。”徐杰多少有点英雄惜英雄感觉,他心中也知道,想要在这里杀死遥粘蒙德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遥粘蒙德答了一语:“徐杰,你知道我草原的汉子春风吹又生,这一辈子,我与你不死不休,与你不共戴天,这一辈子,我要与你死磕到底!”
徐杰点点头,不再言语,遥粘蒙德的话,就算不说,徐杰也知道。
遥粘蒙德终于收刀了,还有不屑一语:“这个废物送给你了,把这个废物养活着,来日我再来取他狗命。”
徐杰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笑的拓跋野,摇摇头,再去看遥粘蒙德。
遥粘蒙德已然转头寻了一匹马,远处漫山遍野都是败退的室韦人,遥粘蒙德已然跟随而去。
徐杰再次低头,对拓跋野说道:“王上,好好养伤吧。”
拓跋野抬头看着徐杰,笑意已然不见,唯有一脸的悲痛。
汉人铁骑,掩杀着室韦人而去,只是追得不远,也就停住了追杀的步伐,因为一心逃跑的室韦人,实在不是这些汉人骑兵能追得上的。
徐杰放眼在望,到处都是无主的马匹。
鸣金收兵,救治伤员,处理尸体,打扫战场,收拢甲胄兵刃与马匹。
慢慢聚集回来的铁甲士卒们,爆发出剧烈的呼喊,发泄着心中的激动。
“徐太师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