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看着李宗吾。
他们重视李宗吾的意见,但是并不是经常采纳,因为这家伙的主意向来不按常规,有时候得考虑会不会伤人一万自损八千。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非常规的,陈驰的逼宫在中国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他没有采用武力,而是用和平的方式给整府施压,提出要减税,要建设福利制度,要加快经济发展。可是这些要求本身就是有矛盾的,因为都需要钱,减税让整府没钱,而福利制度需要资金,那么就要更大规模的发钞票,可引来更大的通胀,百姓岂不是更有意见,更缺德的这家伙还要发展经济。
沈瑞麟的目光让李宗吾不能装看不见,是沈瑞麟把他带到塞北来的,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哈哈,这有何难啊。谈是要谈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谈,你们能给他什么?而他肯定也不想跟你们谈判,他要的是权力。现在意大利不是已经发生这样的夺权事件了吗,德国也快了。这时候你们找他谈,他以为你们屈从了,只会狮子大开口。”
“哼,狮子大开口,他敢,真反了他了。”
姜奎冷哼道,现在姜奎的官威可不小,工业委员会的权力看起来不大,但是手里没钱数十上百亿的工业化资金,盯着这些钱的人可不得玩命的奉承。因此他是极力维护塞北的现行制度的,谁敢动这制度就是跟他为敌。
“可别掉以轻心啊,你们可听过田氏买国的故事?”
“买国?什么意思。”
姜奎疑问道,其他人倒是点点头,显然他们对中国典故的理解要比姜奎这个专攻工业的洋派学生要深厚很多。
“周武王时代把齐国封给了姜子牙,齐国就是姜氏齐国,可是到了战国却变成了田氏齐国,就是这个典故。”
“说详细点啊。”
不理会别人的鄙夷,姜奎继续问道。
李宗吾摇摇头笑着继续道:“齐国有鱼盐之利,乃春秋时期最富之国。田氏,齐国大商人,说富可敌国一点不假。春秋战国之交,齐国灾害频繁,可数代齐王昏庸,只顾着争霸天下,把无辜的子民,不停的送往残酷的战场,十分不得人心。而田氏自田成子始经历数代,不断的用大斗借粮给百姓渡过难关,可当百姓来还粮食的时候,却故意用小斗称量。数代之后,遍数齐国,竟找不出一个没有受过田氏恩惠的百姓。终于在田成子三世孙田和之时成功撺掇齐国王位,此典故为田氏代齐也称田氏买国。”
“哦,原来如此啊,倒有点意思啊。但,这跟陈驰啥关系啊。”
姜奎继续无知着,而其他人已经了然了。
李宗吾笑道:“陈驰,先假借赵氏之恩惠收拢民心,是为借势强压其他豪强。继而鼓动百姓,许以重诺,赵氏为实恩,许诺为虚恩,虚实结合,岂不是为买国准备。”
姜奎恍然大悟,颇为紧张道:“那可如何是好啊,怎么才能阻止他啊,现在信他这一套的人可不少啊,那些山西商人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他们可把赵书礼这个老乡一直当金字招牌啊,只要赵氏当政,他们就安心啊。老百姓更是无知的要紧,稍一煽动,就群情激奋啊。”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就要看梅法官了。”
“我?”
梅汝璈疑惑了,他要是有办法,还用来这里吗。他到不管谁来当塞北的头儿,他只求能让司法自主,而显然陈驰这种人不会放过司法这样的大权,赵书礼的死给塞北的司法制度带来了太大的难题了。
“没错就是你,抓他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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