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晨脸色有些黑,在近距离的本能产生之前,差点就要和她翻脸!
可——
“找到了!”小清却突然抬起头,指尖夹着一枚亮晶晶的硬币,和她的眸一样闪亮发光。她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膝,“谢啦!再见,我会把钱还你的。”
说完,她打开车门,快速走了出去。
她的情绪、动作、思维都很快,黎北晨有些跟不上她的节拍,甚至忘了坐在车里的初衷……他静静地看着她走向车站,在某个瞬间她看到某辆车靠近站台,于是立马也加快了脚步,火速奔了过去,跳上了公交……
她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黎北晨勾了勾唇角,不由笑了
黎北晨回到家,已经很晚。
他一身的脏污已经清洗干净,在外面买了新衬衫换上,肩膀上没有任何的血污残留。而那些冰敷用的矿泉水,也被他一并扔了出去……没必要留着。
家里的灯还留着,他一进屋,等候许久的管家便迎了上来。
“少爷,您回来了!还好吧?”
“不要紧。”黎北晨应了一声,朝着被打砸
的大理石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的碎片都已清理干净,他又抬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淡淡出声,“我爸呢?”
“吃了药睡了。”管家回答,脸上有些为难,似在安慰黎北晨,“可能近期工作压力大,少爷您别放在心上。”
黎常业的身体状况,是黎家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他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而且因为常年的工作压力累积,还有焦虑症的倾向,每次小事就能触动大爆发,还得时长吃药控制。
而焦虑发作的时候,一般都需要清静的环境,熟悉的人……这样才能调整过来。他这个常年在外的亲儿子,是不属于“熟悉的人”范畴内的,于是黎北晨只能离开。
当然,拉小清也一起离开。
“少爷,您要不要吃点宵夜?”黎北晨作为亲儿子,却要像外人一样避开,管家看得心疼,所以也更努力补偿他,对他好,“或者我先帮您去放洗澡水?”
“不用,我自己来。”他在国外独立惯了,淡淡的一句便谢绝了管家的好意,“我困了,先睡,晚安。”
只是在经过茶几的时候,他才无意中发现丢在角落的东西。
长长的一根带子,牵引着一个卡套,里面正是……她忘在这里的公交卡。
“少爷……”
管家追上来,似要对他说什么,黎北晨快速收手,在管家发现之前,把卡和绳子一并收了起来……
“黎叔叔怎么说?”小清回到家,慕向贤便关注动态。
“黎叔叔家有客人,他正在忙。”小清实话实说,想了想又补充,“不过,我把酒放在他家的酒架上了!他应该是知道的。”
“嗯。”慕向贤点点头,揉了揉小清的头发,“辛苦你了!早点睡!”
小清有些疑惑,想要问几句,慕向贤却已起身走了。
慕向贤蹙着眉头,心中在快速思考,却不会告诉小清半分。那些勾心斗角的商场事,不适合和她分享——他得在黎北晨正式接手之前,挤上黎氏真正的高层!
唯有如此,他才能实现他的一切……
这是小清睡不着的长夜。
公交车停得离家有些远,她走回来的一路上磨破了脚,脚跟还在一阵阵发疼……她在这样的隐痛中渐渐入梦,脑海中却莫名地冒出他的影像,重复他的那句——
“我倒宁愿选个你这样的。”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梦到黎北晨。
翌日。
小清起了个大早,心情莫名地好。她穿衣洗漱完下楼,发现慕向贤已经做好了早饭,他已换上了运动服,正收拾着一套钓鱼的工具,正打算出门。
今天是周六,爸爸不用上班,有活动?
“爸爸你去钓鱼?”小清欢脱地奔上去,连早饭也不想吃,“带我一起去吧!”
“胡闹什么?”慕向贤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嘲讽她,“你会钓鱼?鱼不被你吓光才怪!你乖乖呆在家里玩,今天黎叔叔约了爸爸钓鱼,爸爸和他还有事要谈!”
看来还是昨天送的酒起了作用!多培养私交,公事上也会好说很多。
“和黎叔叔?”原本缠着慕向贤胳膊的手臂不由一松,小清的动作一顿,神色微微有些赧然。她迟疑地咬着下唇,牙齿在唇上碾过,终究还是忍不住追问,“那今天黎北晨会去吗?”
她昨天晚上梦到他了。
小清没敢把那些荒诞的梦告诉慕向贤,只是自己回想起来,心尖忍不住又颤又甜。
“黎北晨?”慕向贤正忙着收拾,当然没发现小清的异常,头也不抬地回答她,“这我不确定!今天公司又不用上班,他可能也会去的吧……”
但也只是可能啊!
毕竟是下一辈的年轻人,谁知道年轻人周末爱玩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