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再纠结了不是么?
在华慕言选择了谷灵安,就算不是她以为的那么深爱,有个忆锦,有个谷家,总是有牵制的。
“不许走!”是华慕言的声音,还带着嘶哑,无力却冰冷,带着大半的命令。
“协议我已经拿走了我自己的那份,你最好销毁掉你手里的那份,违约的支票在桌上。”谈羽甜没有转身,她怕自己会后悔。
她前不久还将掌心放在他的胸膛上,测量他的心跳频率。她的唇还落在他的唇上,她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
她身上还有他的温度,留有他放肆占有的痕迹。
所以她不能转身看他。
“闻晋谦……是不是逼迫你做了什么。”华慕言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连那个女人挺直的背影都开始左右摇晃。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眩晕,声音带了不自知的恳求,“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留下来?”谈羽甜凄然的勾起唇角,转身看着床上病态未消的男人,“我留下来?以什么样的身份?谷灵安的替身,你的底下情人,还是说你睡不着时的抱枕?”
华慕言掀开被子要下床,谁知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谈羽甜就冷冷淡淡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闻晋谦没有逼过我什么,他不会骂我嫌弃我,反而很喜欢我,比留在你身边快活多了。他也没有谷灵安,没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妹妹……”
“所以你就打算跟他吗!”华慕言低喝。
“是又怎样!”谈羽甜跟着低喝,硬着嗓子将声音压过他,捏紧了手中的拉杆箱,“你要是现在求情的话,我倒可以看在以前的份上,吹吹枕边风,说不定他好心就放你一马。”
“呵。”华慕言笑,低低的笑,拳头死死的握着,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华慕言……”谈羽甜敛眉,没有再激怒他,“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是我的妻子。”华慕言说着几度要站起身,却都跌坐回去。
谈羽甜抬脚上前一步,却又死死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樱唇一弯,“华慕言,你别忘了,结婚证上写的是你和谷灵安的名字,不是我谈羽甜。”
“医院你的选择还不够让我死心么?是,是,我谈羽甜笨,傻傻的就喜欢上你了,可是能怎么样?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留在你身边成了或者的唯一意义,但于你来说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随时可以抛弃。”
谈羽甜顿了顿,见他捂着胸口想说些什么,“你要说什么?你还想反驳些什么?在你心里,你始终认定的妻子是她,你所有的下意识行为都已经证明,身体,才是最诚实的不是么?”
“身体是最诚实的,那你在我身下喘息,也能陪他睡吗!”华慕言突然站起来,目赤欲裂,摇摇晃晃的几步上前揪住谈羽甜的衣领,“你能抱着我,也能搂着他是吗!我亲你……”
没说完,他一口咬住她微微掀开的唇,也许是咬破了她的唇,也许是他胸口的血气再次汹涌。
咸腥味再一次充斥着彼此的口腔,他紧紧搂住她的背抵向自己。
“够了!”谈羽甜狠狠咬了他一口,用力推开他,“我谈羽甜就是贱了怎么了!我不仅能和你睡,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能给我钱我都能睡,我是什么样的人,能为了钱做出什么样的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谈羽甜气得一双眼发红,却硬生生忍住了眼泪,“你给我一百万,我可以陪你睡三个月,冒着生死给谷灵安当替身。闻晋谦给我一千万,什么要求都没有只为了让我脱离你的掌控,我就可以陪他睡一辈子!”
“啪——”华慕言反手给了她巴掌。
谈羽甜捂着偏过的脸,半晌才拿舌头舔了舔口腔的咸腥,本来模糊起来视线瞬间清晰,眼泪被扇落,她反而轻松起来,挺直了腰杆,“这一巴掌,算是我欠你的,从此以后,我们两各不相干。”
行李箱“咕噜噜”的被拉走。
“我欠你。”人消失在门外,华慕言低低开口,仿佛呢喃。
右手手指麻麻的痛,他不打女人,却打了她两次。明明说最后一次,这次却忍不住,他想要挽留,却不得不顾虑现在在手术室的忆锦。
他欠她的……
看着大开的门,华慕言笑,胸口像是被摘走了个什么器官,空荡荡的,也不疼,就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空了,没有着落。
“少奶奶,这是银耳莲子……少奶奶?”
其实羹早好了,结果房间没人,书房门没有合紧里面的声音外头清晰可闻。所以柳咏识时务的退下,热着羹。
谁知道女主人一下来,竟然委屈的满脸眼泪。
谈羽甜一把擦掉眼泪,“没事,我和他闹别扭了,出去散散心。”
柳咏“哎哎”着放下羹碗去追,“少奶奶您要去哪儿啊,叫个司机吧。”
“你还是回房去看看你家少爷吧,记得给秦莫深打电话。”谈羽甜摆摆手,一双脚麻木的往外走去。
脸上火辣辣的,脚底新肉长出应该已经磨破,但是一点都不痛。她抬袖子擦掉鼻涕眼泪,“多大点事啊谈羽甜,至于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么?”
出了华家别墅,她绕着下山的路走,盘山公路两边没人,她拿出那份协议。
突然眼底一热,不远处的那个转角,竟然是那天晚上车子熄火,华慕言背她上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