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也在思量对策,夫妻两人都想再回到那小院子里。
边上的小桃却等不下去,她试探着问:“我有孕之后每天都困,到点就想睡。老爷,这日头挺大,要不我们找间酒楼坐下来慢慢商量?”
张父还没说话,张母已经道:“没事去酒楼做甚?”
她翻了个白眼:“看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为何性子这般抛费?去酒楼不要银子吗?到时候你给?”
“我哪有银子。”小桃低下了头。
对着她,张母毫不客气:“没银子就闭嘴。”她眼神一转:“我女儿对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个孩子生下来,绝对占不到她一丝一毫的便宜。你这个跟我女儿毫无关系的外人就更别想得好处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孩子,最好是别生。”
边上一直没吭声的张父听到这话,满脸不赞同:“你个死女人,这么多年没给我留个后,我没找你算账,你还不知足。你真想让我断子绝孙?”
被女儿赶出来这事说丢脸,关键是他如今还没有落脚地,手头也没有银子攒下,桩桩件件的事加在一起,之前十分的喜气,如今只剩下了一分。
想到放在眼前的许多难题,张父满心烦躁,眼看张母梗着脖子一副倔强模样,气急之下,一巴掌甩了过去。
张母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顿觉左边脸都麻木了。之前的那些年里,张父没少出手打她,后来,在女儿跟着林富贵到了这府城之后,他才渐渐收敛了拳脚。
算算时间,张母已经近一年没有挨过打。气愤之余,想到院子里的女儿,她决定不再忍气吞声,伸出尖利的指甲就扑了过去。
“种什么得什么。种了茄子,你还想收冬瓜?”女儿就是张母的底气,她怒吼着胡乱抓挠。
张父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一开始,小桃还想上门去拉架,在肚子上被碰了两下之后,她立刻就缩到了一边。
秦秋婉把人赶出去后,正想派人盯着几人的行踪。就听说门口打了起来。
她没太管,吩咐:“告诉门房,若有人在门口打架闹事,告知了还不听,那就直接报官。”
扭打中的夫妻两人听到开门声后忍不住看了过去,当看到门口的人不是女儿时,两人眼中都难掩失望。
“东家说了,你们在门口太吵。要是想打,离远一点。你们要是再在此处闹事,东家要报官了。”
夫妻俩:“……”
本来两人打架是因为起了争执,到了此刻,两人心里又有了主意。
要是伤得太重,摆在这里,女儿总不可能把受伤的他们撵走吧?
说干就干,两人手上的动作更重,都不想成为被躺下的那个。
没多久就揪下来了不少头发,秦秋婉听到门口两人打得越来越厉害,摆摆手道:“报官去吧,让大人秉公办理。”
眼看女儿不是玩笑,下人已经出门,夫妻俩下意识停了手。
张母捏着手里一摞带血的头发,急忙道:“我跟你爹玩笑,不是要打架。”
张父手上的拳头捏得青筋暴起,脸瞅着就要挨上妻子的脸,此时却顾不得打下去。也赞同道:“对,我们闹着玩。”
说话间,他手头的拳头毫不留情。
张母再次伸手从他头上薅下来了一大把头发。
“你们这玩笑开得可真大。”秦秋婉喊回来了那个报官的下人,打算进门。
夫妻两人好不容易才把女儿找出来,要是错过了这一回,他们大概再也见不到女儿,更别提进门的事了。
“招娣!”两人收回了对方身上的手,急忙奔到大门外,张母满眼焦灼:“我手头没有银子,你让我去哪?”
张父也道:“我攒的那点银子还在屋子里,你把我跟你娘这么赶出来,是想让我们露宿街头饿肚子?”
“你爹还病着,要是真的睡到大街上,这种天气一个晚上就会生大病,到时候……”别说病人了,就是一个正常人,大概也要生病。张母说着这些话,悲从中来,哭得眼泪汪汪:“招娣,我和你爹确实亏待了你们姐妹三人,可村里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我大方不起来,那是因为我没银子……”
“你手头宽裕,倒是先借一点给我们花啊!”其实,张母更想说的是让女儿孝敬。
但这些日子以来母女俩斗智斗勇,张母已经发现,女儿似乎并不想接济他们。这样的情形下,改口说借比较好。
“没有!”秦秋婉头也不回:“我就是拿去送给街上的乞丐,也不要给你们。”
张母:“……”
张父也没想到女儿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他隐约明白,自己和妻子以前好像确实太委屈几个女儿,才会如此。
“招娣,你怎么能拿我们和乞丐比?”张母强调:“我们是你爹娘,不是上门要饭的乞丐。”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们做亲戚连上门做客连礼物都不拿,不是上门要饭是什么?”
夫妻俩:“……”这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