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声音很大,就怕女儿听不见。
这种事情也发生过,明明人就在跟前,女儿就像是聋了似的。
秦秋婉回头:“娘,有事?”
听着这声“娘”,张母简直五味杂陈,一般女儿出嫁之后,都想和自己的亲娘多相处。女儿可倒好,唤娘时语气平缓,态度冷淡。就像是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般。
“招娣,我有话跟你说。”
秦秋婉摆了摆手:“你要是想劝我回林家,那趁早别开口。我不爱听。”
张母:“……”
她压低声音:“你为何就这么想不开呢?这个男人除了容貌好,还有哪里好?你是图他的穷,还是图他招蜂引蝶的本事?”
秦秋婉实话实说:“我是图他这个人。”
江浔唇角微翘,眼神里满是愉悦。
张母被噎了下:“招娣,我是你娘,我不会害你的,你就听我一句……”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秦秋婉准备上马车,张母想过来拉扯,又被边上的下人拦住,别说拉了,连女儿的一片衣角都没碰上。
看着马车走远,张母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回了外城。
住在府城中一切花销都挺大,张父上一次病了之后一直没好利索,最近都在养着。
张母要照顾他,还要去找女儿,根本也不得空上工,两人这些日子以来的花销都靠着女婿。
也因为如此,夫妻俩都真心希望女儿和女婿和好。
“招娣翅膀硬了,再不肯听我们的话。”张母叹口气:“就那个小白脸,除了人好看点,到底哪里好嘛。这日子过的是是柴米油盐,住在这府城,每天睁眼就要银子。也不知道招娣到底怎么想的。”
张父沉声道:“明天我去找她。”
“没用。”张母摆了摆手:“你看我这些日子去少了吗?看到她好几次,一句话都没说上。这死丫头,就是个白眼狼,还不如富贵靠得住。”
张父听了这话,愤然地捶了捶被子:“等我好转,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
“家里的银子不多,我还得去找找富贵。”说到这里,张母又想叹气:“上一次他挺不耐烦,我们怕是要不了几次银子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张父轻哼:“她张招娣再能耐,再不听话,也不可能不管爹娘。”
张母动了动唇,如今夫妻两人住在府城,女儿确确实实没有管他们。
尤其她还听说,做了生意的女儿心地善良,还帮过不少人。
有银子拿给外人花,却不给他们,张母为此还生过闷气,不过,她心里隐隐也知道缘由。当初他们夫妻对姐妹三人都不太好,只能说,招娣挺记仇。
每到年关,家家户户都挺忙。和秦秋婉来往的人不多,不用备多少年礼,家里就她一人,还算悠闲。
也是这个时候,林府送来了礼物。
还不是管家送的,而是林家祖孙三代媳妇。
秦秋婉本身是不爱搭理他们的,但如今两个孩子还在府中,在外人的眼里,她们就是张招娣的长辈。要是她把人拒之门外,就是她不懂事。
几个月不见,林老夫人本来花白的头发变成了银白,眉眼憔悴,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秦秋婉一脸好奇:“你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有些疲累。”林老夫人随口说完一句,道:“招娣,我们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我还是你长辈,今儿我就托个大,嘱咐你几句话。”
她靠近了一些:“祸从口出,有些不能说出去的事,你最好是带进棺材里。”
秦秋婉满脸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我连爹娘都没接回家,就是因为不想被人说教。我孩子都快成年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教!”
林老夫人:“……”
她拉了秦秋婉在一旁,低声道:“关于周华母子身上发生的事,你不能往外说。”
秦秋婉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心里不存事,有人一问我指定就忘了你的嘱咐。这会听你提及他们,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我好像跟谁提过他们母子……对了,是跟严青青说起的。”
林老夫人:“……”
她就说本来默认了此事的孙媳,为何突然就改了主意,一口咬定不肯过继孩子。原来源头在这儿!
“招娣,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往外说?”
秦秋婉一脸莫名:“严青青哪是外人?”她一本正经:“反正我是不想开源多出一个哥哥,严青青想法应该也差不多,你们还是趁早死了心吧!那周华本来就该认祖归宗,你们非得到处塞,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下人就站在不远处,林老夫人惊道:“你快住口。”她靠近了一些:“小心隔墙有耳。”
秦秋婉摆了摆手:“别人爱听就听。”
林老夫人:“……”关键是这事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会出大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