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还是毫无反应,他叹口气:“严青青进门只是二房,你是主母,你的吉服比她的还要贵重,跟我的是一套。我们这也算是重新成了一回亲。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人总得往前看,如果我们只是村里的普通夫妻,我肯定守着你一辈子。但如今我身份不同,三妻四妾是必然,你要想通才好。”
“我想不通。”秦秋婉摆了摆手:“你祖母已经说了,从今往后,我们俩一刀两断,男婚女嫁都和对方不相干。你那身主母的吉服可以省下了,以后我们俩就只是认识的人,最多算同乡。”
林富贵今日到这里来,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张招娣还在生气暂时不回府,他也能理解。但是,像这种强调二人再无关系的话她不该说。他当即沉下了脸:“你当真这么想?”
“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女人豁达。”秦秋婉挥挥手:“实话跟你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林府!”
林富贵不太信:“那两个孩子呢?”
秦秋婉随口道:“你们林府要是不想养,可以给我送过来。”
林富贵:“……”
这一回这女人的气性有点大啊!
气头上说话最是伤人,这种时候再纠缠,两人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他很快起身告辞。
边上老两口从头到尾没有吭声,听着两人对话,他们都看得出来,女婿没想断绝关系,是自己女儿一门心思要离开。
等林富贵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张母忍不住道:“招娣,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一个女人,日子怎么过?”
她指着院子:“你以为这院子很值钱?”她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林府的当家主母,比你以为的要富裕得多,这样的院子,至少能买上几百个!”
张母并不清楚林夫人能拥有多少东西,这些只是她猜测的,反正,银子多到一辈子也花不完。
“那又如何?”秦秋婉语气轻飘飘的:“如今我的日子已经比这当初在村里好多了,有下人伺候起居,手里有闲钱,不比在林府看人眼色来的好?”
她不耐烦跟张家夫妻解释,本就谁也说服不了谁,说得再多都是白费唇舌。
“我这刚搬进来,到处都忙乱不堪,没空招待客人,你们走吧!”
刚好这里是大门处,秦秋婉说着话,还伸手去推。
张母哪里肯走?
她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一步也不肯挪。
但是,耐不住女儿力气大,饶是她抓紧了脚趾头,也还是不由得往门边走了两步。眼看着就要被推出大门,她伸手抱住了门框。
“我不走。”
张父见势不对,急忙上前帮忙:“你别推你娘,赶紧给我撒手。”
说着还伸出手来想要拽秦秋婉的胳膊。
秦秋婉手一抬,反手拉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给丢了出去。
大力传来,张父控制不住身形,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张母见状急忙上前去扶,人还没扶好,身后大门砰一声关上。
大门紧闭,二人再想敲开,却无论如何也敲不开了。
张家夫妻不肯离开,干脆赖在了大门口。秦秋婉让人寻来了两条狗,狗吠声很大,又凶神恶煞一副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模样,很是骇人。夫妻俩熬了一天,一日未尽水米,终于熬不住,率先离开了。
两日后,家里整理得差不多,秦秋婉打算去铺子里准备开张事宜时,姐弟俩终于找上了门。
林开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林开琴面色纠结:“娘,爹这两天都在跟曾祖母说想让你搬回去的事。”
秦秋婉领着两人转悠:“我不会回去的。”
林开琴低下头:“娘,你手头的银子应该没有多少,早晚都会花光的。到得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她神情焦灼:“这两天我也看了,爹对你还是很重视的。好几次说要接你回府,我知道你生爹的气,可……娘,住在府里得人尊重,比你住在外头要好得多。开源是爹唯一的儿子,等以后他接手了家中生意,您就是家里的老夫人……”
无论从哪方面看,林开琴都不觉得搬出来是件好事。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年纪小,有些事情我没跟你说。之前你祖母就不答应让我离开,你知道她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吗?”
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林开琴心里有些不安,她也确实想知道真相,问:“为何?”
秦秋婉觉得有必要让这姐弟两人生出点戒备之心,道:“就在我搬出来的头一天晚上,大厨房里送来了一盅汤,我闻着味道不太对,便让丫鬟喂了老鼠,结果,那老鼠不到一刻便蹬了腿。”
姐弟俩当即就吓白了脸。
林开源颤着声音问:“娘,这是真的吗?”
“我说要报官,才拿到了这封切结书。”秦秋婉面色淡淡:“你们以为我住在府中会有好日子过,觉得熬一熬就能出头。其实不然,我压根等不到开源接手家中生意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