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起来毫不勉强,两人去了书房,秦秋婉拿到字据:“别说这次,就是以后,但凡是纳妾请你过府贺喜,你都不许去。”
她微微偏着头,语气霸道。
胡明真看着她神情,点了点头:“那我也得出去,要备回门礼!”
“我陪着你一起。”秦秋婉兴致勃勃:“咱们先去换衣。”
她当真像一个刚嫁给心上人的新嫁娘一般,时时刻刻都想陪伴在夫君身边。
胡明真揉了揉眉心:“玉兰,你歇会儿吧!不用跟着我奔波劳累。”
“给我父王母妃置办礼物,不算奔波。”秦秋婉一挥手:“你等着,我一刻钟就好。”
两人一路出去,马车里,秦秋婉挽着他手臂,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养神。
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她心底里冷笑连连。
因为胡明真要娶郡主,还是皇上疼爱的郡主,也算是半个宫中人,所以,状元府离皇宫挺近,离各城内繁华的大街就有些远了。
这一路过去近半个时辰,秦秋婉是补了眠,胡明真也困乏,但一路都不敢睡,身子僵硬着,尽量离身边的郡主远点。
到了繁华的街上,采买礼物时,秦秋婉刻意往贵了挑。理由都是现成的,堂堂贤王,皇上唯一的胞弟,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一般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到他跟前。
胡明真家境一般,做了状元后收了些礼物手头才渐渐宽裕起来,付账时很是肉痛。
秦秋婉往马车上走时,还能察觉到身后凌厉的目光。她霍然回身,刚好对上他满是愤怒的眼,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收敛了。
正上马车,忽然听到有人唤:“胡大人。”
秦秋婉循声望去,就看到了当朝三皇子,更是日后胡明真的夫君。当然了,现在的三皇子大概还不知道她的女儿身,只是对他有好感。
“三皇兄,你怎地在此?”
三皇子看到她后,面色冷淡下来:“玉兰也在?”
秦秋婉笑吟吟点头:“夫君陪我挑回门礼。”
三皇子像是没听到这话,重新看着胡明真,笑着上前,低声道:“胡大人,之前你说想亲去康城监看堤坝修建,父皇这两日正在挑选合适的人选,我已经推了你。”
“皇兄!”秦秋婉满脸不赞同:“我刚成亲,这不合适吧?”
三皇子看过来,一脸不悦:“玉兰,胡大人满腹经纶,正该为国效力,可不能被儿女私情绊住。你若真的心悦他,就该让他如愿。”
这事情应该是定下婚期之后胡明真就开始筹谋的,监看是假,想要避开新婚妻子才是真。
秦秋婉振振有词:“京城里面有那么多事要忙,前两天又出一桩冤案,让夫君帮人伸冤也挺好的。他只有一双手,有事做着就行了。再说,监工之事,之前我听说皇伯父让你去……不少大人称赞皇兄你能力非凡,父皇都对你赞誉有加。有你在,修建堤坝一事定然能顺顺利利。”
她说着就上了马车:“我要进宫找皇伯父去。”
反正梁玉兰在这些人眼里都是任性妄为不讲道理的,她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任性!
“别!”胡明真是真想离开京城,今儿才半天,他已经领会到了郡主的粘人。若是继续留在京城,身份迟早要暴露。
还没到合适的时机,她女儿身的身份若是让皇上知道,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他是一定要离开京城的。
秦秋婉是一定不许他走的!
“玉兰,你听我说。”胡明真一把将她拽住,沉默了下,道:“我有个姨母,就是在三年前,康城堤坝决堤时失散,这几年来始终没有消息。母亲为此时常伤心,这天底下,如同母亲一般因为决堤而痛失亲人的百姓不少,我想帮帮他们,所以,我是真心想去。”
“你又搬不动砖。”秦秋婉一本正经:“再说,三皇兄在朝堂上多年,精通御下之术,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还不如留在京城陪我。”她抓着他的袖子:“我知道男儿志在四方,不该拦着你,但我们才刚成亲,这一回你留下,日后我再不拦着你。”
胡明真:“……”
“玉兰,我还是……”
秦秋婉探出头去吩咐车夫:“去宫里,刚好我们也得进宫谢恩。”
胡明真心里明白,如果梁玉兰当真在皇上面前开口留下他,那他就别想离开京城,去皇宫的一路上,他都在说自己的抱负,一次次表明自己想去修建堤坝的决心。
到了勤政殿前,他还在劝:“玉兰,这一次你依了我,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你。”
秦秋婉:“……那我还是宁愿你恨我。”
反正是恨着的,也不在乎恨多少了。
她进了殿,笑着上前请安。
皇上看到她后,脸上的笑容都遮掩不住:“玉兰,你怎么来了?该后天才来谢恩,成亲这事熬人,累了就歇着。”
秦秋婉起身走到皇上面前,道:“皇伯父,您不知道,昨日夜里婆母摔倒在地,大夫说很是凶险,我们守了一宿呢。”她撒娇道:“方才遇上三皇兄,他说想让夫君一起去修建堤坝,婆母病着,我们又新婚,他怎么好去?”
胡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