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那一双纤细的手,将他的手塞入了绳套,瞬间收紧,正想质问,口中却多了一团布。
他开始极力挣扎,秦秋婉又绑住了他一只脚,最后的那只脚绑起来特别轻松。
这一回,丰王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般在床上不停地挣扎。
撞击床板的声音传出,外头的丫鬟们有些不安,但又不敢相问。
秦秋婉拿起床底下暗格里放着的绳子,狠狠抽了上去。
丰王眼神恶毒地瞪了过来。
秦秋婉冷笑:“看什么看?你打我的时候,我可不敢瞪你,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说到后来,她语气阴狠。
丰王大骇。
他一生算无遗策,处事谨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秦秋婉又是一鞭子。
鞭子落下处,丰王身上多了一道深深的红痕,肿得老高。
秦秋婉狠狠把人揍了一顿,就往人身上最痛处招呼,打得酣畅淋漓,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丰王一开始还挣扎,后来就闭上眼睛,咬牙关默默承受。心里只想着自己若是不死,要怎么收拾面前的女人。
前后不过一刻钟,秦秋婉就丢了鞭子,她拿出早就搓好的药丸塞到了丰王口中,然后,手又在他身上一顿招呼。
看似打人,实则是往他某几处穴位上按去。
紧接着,丰王只觉腹部疼痛不已。
这种疼痛由内而外,和方才难以忍受的鞭伤比起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痛。
没多久,丰王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层冷汗,看着秦秋婉的目光再没有曾经的蔑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狠辣。
秦秋婉站在床边,双手作西子捧心模样,怯生生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好害怕……”
丰王:“……”这女人装得忒不走心了。
秦秋婉装完了,拍了拍手道:“王爷,我想这一天想了好久。你中毒了,我也能松一口气。”
伸手拿掉他口中的布团之前,她淡然道:“我反正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命不值钱。你若要杀了我,有你这个下一任君王陪葬,我还赚了。”
丰王口中的布被拿掉,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眼神恶狠狠瞪着她,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我对你爹娘和家人动手?”
秦秋婉摊手:“你动啊!他们要是出了事,我也就不活了。”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如今秦秋婉就是那个光脚的。
丰王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只等着皇上西去,他就登基做这天下之主。这样的情形下,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身体出现任何闪失。
秦秋婉一一把绳子解开,问:“不知道王爷可还满意妾身的伺候?”
丰王揉着酸软的手腕,看着自己身上狼藉的伤口,眼神越来越狠。
“你在恨我?”
秦秋婉好声好气地问:“我们俩定亲已经大半年,成亲都半年了,你以前这样对我无数次,我只不过才一回……”
丰王冷笑着问:“你还想有下次?”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没有喊痛不说,脸色还是一片漠然,只是比起以往要更沉一些。
秦秋婉摇摇手指:“这活儿太累了,我不想干。不过,我们是夫妻嘛,如果你要求,我还是可以受累一二的。”
丰王下颌绷紧,脸色更加难看。
秦秋婉走回桌边坐下,看着他自己换衣,突然道:“我实在是吃不惯那清汤寡水的饭菜,身为王妃,我想自己点菜让厨房给我做,这么点小要求,王爷应该不会阻止吧?”
丰王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到底如何,方才肚子疼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痛死。
这样的情形下,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下来。
“可!”
秦秋婉满意地点点头:“还有,都说女子要想俏的一声孝,我天天穿着像是守孝似的,也忒不吉利了,回头让绣局过来,我要重新裁衣。”
丰王穿衣的动作一顿,咬牙切齿道:“可!”
秦秋婉愈发满意,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做出一副乖巧模样,口中的话却狠:“王爷,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如果你想囚禁于我,或是想逼我说出解药,那还是趁早死了心……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如果你想对我身边的人下手,那我终此一生,都不会再给你解药,大不了就是一死。”
说到这里,她忽而笑了:“有储君陪我一起死,我这辈子值了。”
丰王确实想过把她关起来逼供来着。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去趟太医院,让那些大夫看看自己身上的毒。如果能解……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看到他即将出门,秦秋婉提醒道:“这毒的解药只有我知道方子,你让人送些药材过来,我试着先配一些。”
试着?
丰王一时间心里堵得慌。
他身为皇子,东西不好都送不到他跟前。更何况还是试着配的药……万一那药配得不对,他这条小命可就交待了。
不过,面前的女子不会医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方子想要自己弄。确实得先试着配。
可这玩意儿非同小可,绝对不能乱吃。想到此,丰王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抓几个人来试药,确定他们吃了无毒之后,他再来喝,应该就不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