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啊。”秦秋婉把边上留出来的两封点心也放上去,吩咐车夫把东西送去陈家。
在陈父走后,周氏就等着他拿回银子,随着时辰过去,她心里有些不安。
陈雪娘一整个下午都在哭,也在看母亲的神情,母女两人相处多年,只一抬眉,就能隐约猜到对方的想法。她抽泣着道:“陈雨娘见不得我好,你们竟然还听她的话,娘,你还是我亲娘吗?”
“爹去了这么半天都没回来,依我看,她就是故意骗你们的。”
周氏训斥:“别胡说八道。”
她心底里,还是希望陈雨娘能帮家里把这些债还上。
等到夕阳西下,院子外传来马蹄声,还刚好在自家门口停下,周氏若有所感,飞快跑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马车里塞了大半车的米粮,而赶车的车夫,正是陈雨娘家的。
这么多的米粮,够一家三口吃半年了,看着粮袋子上的喜字,加上那个车夫。很明显,这是陈雨娘让人送来的。
难道父女俩这一回尽释前嫌了?
她心情复杂,既不想让他们父女情深,又舍不得这一车粮食。
再复杂,也没耽误她让车夫把粮食往屋里搬。
陈雪娘看得半信半疑,她住得离姐姐近,平时也偶有来往,自然看得出来姐姐和父亲之间很是疏离,对她们母子三人更是颇多怨怼,这样的情形下,说这些粮食是姐姐送来的……怎么看都挺怪。
车夫将粮食搬进了屋,连水都没喝,很快驾着马车离开了。
没多久,陈雨娘一家人就到了。
周氏立刻迎上去,满脸笑容地把人往里招呼。
秦秋婉进门后,眼神就落到了双眼红肿的陈雪娘脸上:“妹妹哭了?”
陈雪娘恨得咬牙切齿:“这都是你害的,你还问什么?我腹中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做人要讲道理,你也不是三岁大不懂事的孩子,你腹中的孩子跟我有何关系?”
陈雪娘怒瞪着她:“别装模作样!”
周氏过去扯了了她的袖子:“你姐姐难得回来,你们姐妹就别闹了。”
陈雪娘:“……”这是闹吗?
陈雨娘这么整,完全是奔着毁她下半生而来,这是生死大仇,和姐妹之间的玩闹不相干。
坐下后,秦秋婉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五两的小银锭:“这是我答应你们的。”
周氏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伸手去拿。她知道陈雨娘恨自己,万一伸手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她期待地看向身侧男人,陈父也有些紧张,颤着手上前,将两枚银锭捏在手中,他才有了几分真实感,唇边笑容越扯越大。
周氏见状,脸上笑容愈发真切:“你们难得回来,千万留下来用饭。我这就去做,很快就得。”
“不用。”秦秋婉出声阻止:“我家里还有事,就先不留了。刚才送过来的米粮是二两银子,拿了银子我就走。”
周氏:“……米粮要银子?
不是孝敬长辈的么?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那两封点心才是我拿回来的礼物。周姨,不是我说你,你也是真敢想。不提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我会不会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就算我是陈家女应该孝敬,可谁家女儿回娘家会一车车的拉?不说别人,就说雪娘好了,她成亲几年,有这样拉过吗?”
周氏哑口无言。
秦秋婉站起身:“快点的吧。”
陈父会接手那些粮食,本就是贪便宜,催促道:“你快点去拿银子啊!”
周氏看着他:“我们家哪有银子?”
陈父反问:“之前你回娘家借来打算用来还债的二两不还放着么?”又催促:“比粮铺便宜很多,你倒是快点。”
原来是买的啊!
周氏心里对大女儿刚升起的那一点感激之情瞬间消失殆尽。不情不愿起身进门:“我还想把这些银子还给我哥呢。”
“我会尽快还上的。”陈父再次催促:“你快一点。”
秦秋婉并不着急,低声和团儿说笑,边上林盛安含笑看着,时不时搭上两句。一家子气氛温馨,一看就相处得极好。
陈雪娘看着那男人脸上温柔的笑,心里一阵阵泛酸,她遇上的两个男人,无论是余开直还是杨归,都做不到这么温和。
余开直还好点,杨归纯粹就是个莽夫,不懂得温柔为何物,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说上几句,心情不好开口就骂人。他身形魁梧,陈雪娘是真怕他对自己动手。
凭什么陈雨娘的命就这么好?
“姐姐,毁了我对你有何好处?”陈雪娘满脸是泪,满脸哀凄质问:“还是你哪怕离开了杨家,也看不惯夫君身边有别的女人?”她眼睛一眨,两行清泪落下:“你都再嫁了,为何不放过夫君?你非要把我们搅和散了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