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连续来了好几拨在浣花溪边寻访美景的青年士子。但是厉风他们远远的就看出了,读书人的虎口上,不应该有那么厚的茧子的。几个悬空岛的门人懒洋洋的走到他们面前,轻轻松松的用‘旖梦天罗‘控制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回去报告给白帝心说,一切都平安无事。
其间也有几个成都城内士绅的家人骑马奔来,寻访自己的主人,说是家里有院子遭灾了,要主人家回去坐镇。而他们的主人,却是被水秀儿几个媚眼一抛,立刻气势汹汹、凶神恶煞一般的咆哮起来,把一群家人训斥了半天后,全部赶了回去。其他的那些士绅也是目光呆滞的,当着那些家人的面吩咐,要求他们给自己家里人带信,就说自己在这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许他们胡乱的出来叨扰了。
一场大火,让白帝门终于有时间和青羊宫的修士们答成协议了。人老成精的白帝心,只是背着手问那个元婴期的高手苍梧子一句话:“你们峨嵋派的仙人,要出手杀普通的武林中人么?“这句话,立刻让峨嵋派地人答应和白帝门合作了。的确,峨嵋派是无法向普通的武林中人下手的,他们只有和白帝门一起向浣花溪进攻了。
身为地头蛇的白帝门并没有发现,成都府内,凡是有资财,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的家主,或者是那些风流才子一类的人物,这两天可都不在成都府。如果他们发现了,也许最后的结果不会这么的凄惨。
这一天的晚上,没有行动。第二天,也没有动静。
厉风的脸拉长了,三千精锐士卒的吃喝拉撒,可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啊,他按捺住性子总算是把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无涯老祖他们几个老怪物还坐得住,说什么:“人家着火了,总要给他们一点功夫打理烧掉得东西,安排一下后事。这点时间,我们消磨得起。“而碧灵儿却早就按捺不住了。偷偷摸摸的抓了几个买来的歌姬,直接带到了很偏僻的林子里面发泄欲火去了。
说来也是可怜的,碧灵儿自从挨了天雷之灾,差点魂飞魄散、肉体粉碎之后,无涯老祖就给他下了一条禁令:严禁他靠近任何一个修道女子身周十丈内,否则一定直接把他镇压在千丈海眼下面壁百年才行。这也是因为,碧灵儿就是为了调戏几个修道的女子,这才招惹了背后那厉害的海外散修,最后招引了天劫下来的。这条禁令搞得他一见修道的女子,就吓得乱跑,但是一见到凡间女子,立刻两条腿就发软的毛病。
那树林子虽然荒僻,但是空山寂静,他在那边气喘如牛的大干特干的,谁不能听到那零碎的云雨声?海外散修以及锦衣卫的那些大汉还好,他们一个是道行高深可以控制心火,另一个是厉风往那里一站,他们的生理机能都被压制得彷佛僵尸一般了,哪里还有欲火生出啊?但是那些厉风调派过来的精锐士卒可就麻烦了,一个个意乱神迷的,差点就抓不稳手上的弓弩了。
握着一根鱼杆,厉风坐在浣花溪边钓鱼,用这举动来压制自己心里的杀意。寂灭禅经产生的寒冷至极的气流,在他的体内疯狂的盘旋着,彷佛一个黑洞一样,蕴藏着极其可怕的力量。一股强大的引力顺着鱼杆和鱼线传了出去,一条条的小鱼就这么被吸引了上来,随手就被厉风扔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峨嵋……峨嵋……峨嵋……“每丢掉一条小鱼,厉风就在肚子里面重复一下这个词,一股子怨毒的火气,差点就让他发狂了。报复的机会,就在眼前,饶是他三年来锻炼得无比的阴沉了,但是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只能勉强的保持着外表的沉静。
相反倒是小猫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他盘膝坐在厉风的身边,一次次的运转着自己体内强大的真元,脸上有一种参悟了一切的禅意。饮血无数的虎咆刀,安静的放在他的膝盖上,紫金色的刀身纹丝不动,悠然自得的散发出了一丝丝逼人的杀气。他和厉风,恰好处于了两个极端。厉风外表冷漠,可是体内已经是山崩海啸一样;小猫是体外散发出强大的气势,而内心却是清凉一片。
这也和他们的经历有关。厉风高坐庙堂之上,轻轻一言语,数千人头落地,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而小猫则是冲锋陷阵,杀人无数,越是在大战之前,他的心境就是越发地平和。只有当虎咆刀溅起第一丝鲜血的时候,他那疯狂的,比厉风还要狂暴十倍的杀意,才会突然地释放出来,从而彻底的毁灭眼前的一切。
天空,残月如钩,第四天的晚上,月光幽雅。
浣花溪很安静的吐着泡泡,一条条的小鱼儿,安静的躲藏在岸边水势平缓的石缝之间,亲昵的摩擦着相互间的身体。轻轻的风,带来了远处山林上那青涩果实的香味,提醒人们说:“秋天,秋天就要到了。“精舍内灯火通明,人影不断地晃动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彷佛一幕哑剧一样,无比的怪异。围绕着精舍那不到一丈高的围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出了一尺长的青草,这古怪的情景,给整个精舍增加了一种荒寂的,充满了死亡地气息。黑色的草在月光下快活的舞动,这绝对会是充满了生机的镜头。
苍梧子带头,七个师兄弟在后,三十六名青羊宫的大老道、小老道殿后,两翼则是总计七百八十七名白帝门的高手,缓缓的朝着浣花溪精舍逼了过去。青羊宫要和厉风算帐,因为厉风他们杀死了十一个峨嵋派的弟子;白帝门要和厉风算帐,因为厉风是苏州府金龙帮的人,现在居然敢跑到成都来讨野火,这是白帝门所能容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