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楞了一下,说到:“若方某辅佐帝君,自当是劝说帝君亲历政事,谨慎小心,让政治清明,而后……”
厉风不等他说完,又是一口痰吐在了地上,他很不屑的发出了冷笑声,说到:“你他妈放屁,我告诉你,要富国强民,最简单的就是银子,国库里面有了银子,那就是国强,老百姓口袋里面有了银子,那就是民富,其他的都是屁话。你什么官员廉洁,政治清明,那都是蠢话。要是官员自己家的银子都花不完了,只有蠢猪才会继续贪污了吧?”
“百姓都有了银子,傻鸟才会为非作歹,满天下的流窜吧?……看看当今的过路路引,是用来管理百姓,害怕出现流匪的吧?但是如果百姓家里有了银子,米柜子里面有了吃不完的大米白面,床上躺了个热腾腾的老婆,谁还没事到处乱跑打砸抢?”
方孝孺无言,厉风跳着脚的在那里骂:“我说得对不对?只要有钱了,现在天下的百姓,自然是乐意老老实实的坐在家里过日子,只要有钱了,国库充足了,士兵的铠甲兵器就精良,那就是国强了……你说要辅佐皇帝,我再问你,私盐多少钱一斤?”
一个锦衣卫大喝一声:“大胆,你好大的胆子,敢说这些?”
方庭钧皱起了眉头,连连摇头的说到:“住口,听他说。”
方孝孺沉默了一阵,摇头说道:“私盐者,败坏朝廷盐税,这是杀头的罪名。”
厉风狂笑:“这啊,你方孝孺就知道贩卖私盐要被砍头,那你辅佐了皇帝,岂不是就只知道砍头,砍头,砍头么?你还能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一年大明朝要走多少私盐?利润是多少?”厉风停顿了一下,连连摇头的说到:“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大明朝的盐务局一年能够征收多少盐税,你甚至不知道一斤官盐要多少钱,一斤私盐又要多少。你不知道,很多百姓吃不起官盐,就只好去买私盐。”
厉风上前两步,指着方孝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知道,抓住了私盐贩子,你就要砍掉他们的脑袋,你却想想,如果没有了私盐贩子,西北一带,东北乃至北方很多地方,那些吃不起官盐的百姓,他们怎么过日子?三天不吃盐,玩老婆都没有力气,你还叫他们怎么耕地种田?官盐就为什么这么贵,私盐就为什么这么便宜,都是一样的从海里淘出来的货色,为何不同?你知晓为什么么?”
吞了口口水,厉风很不客气的把方庭钧他们的酒壶抓了起来,往嘴里倒了一口,随手又拎起了一只糟鸭掌放进了嘴里:“妈的,我再问你……嗯,你们家倒是有个好厨师,这鸭掌糟得不错……我再问你,你要辅佐皇帝,那军务该如何整顿?大明朝的骑兵,需要战马,你知道战马问西藏的牧民买一匹需要多少银子?用茶砖和盐砖换,又只需要多少茶砖就可以换上一匹?”
“如何买卖马匹才是最便宜的?如何才能弄到最精锐的战马?你懂不懂?你就不怕属下的那些军务将领贪污亏空,吃空饷么?大明朝需要十万匹战马的话,市价如是二十两,他们上报三十两,国库就要亏空一百万两,然后他们只买回来五万匹,国库再次被贪污五十万两,骑兵军力打了个对折,敢问,你知晓么?”
方孝孺终于开口了:“监察御史,当斩尽一切贪赃枉法之徒。”
厉风暴笑,跳着脚的笑,捂着肚子的笑:“我的妈啊,你他妈的真会说笑话,如果监察御史收了一万两银子,他不再监察天下了,奈何?”
方孝孺惊呆,结结巴巴的说到:“我等以圣人之法执掌天下,监察御史更是深受圣人教化,怎敢贪污舞弊?”
厉风冷笑:“监察御史也是人,他也要活,他是个大男人,大老爷们的,谁不想自己床上躺着三五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谁不想自己的女人穿绫罗绸缎?谁不想自己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贪污舞弊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那监察御史,就活该粗茶淡饭,节衣缩食么?”
方孝孺大声喝道:“然也,君子大丈夫,自当如是。”
厉风嘲笑他:“君子?大丈夫?世上伪君子众多,大丈夫几许?圣人之法,上古之民可以用之,今世之民,谁能理解你圣人言语?孔圣人七十二门徒,教化天下。今日今世,还有谁敢称自己为圣人?上古之时,民众数目稀少,一圣人则可泽被天下;今日,天下百姓万万千千,圣人何在?谁能教化如许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