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不解地看向萧三郎。
萧三郎抬头看着前方的路,“里面是我抄书挣的银钱,不多了,你拿着,嗯,一会儿卖肉可以找零。”
这是要给她管家管钱的节奏?
苏悦打开布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五两左右的散碎银子,还有一些铜板。
她没有推辞,也没解释自己等下卖肉并不需要找零,痛快地将钱收了起来。
萧三郎似乎松了口气。
苏悦轻笑出声,下意识看向萧三郎的右手。
不是受伤了不灵活,不能写字吗?
萧三郎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以手抵唇,轻咳两声,“嗯,左手抄的。”
苏悦惊讶,脱口问道:“那你为何没去参加科举考试?”
她知道萧三郎原本是读了两年书的,四年前本来要参加童生试的,边关却忽然传来萧父在边关失踪的消息。
萧母沉氏坚持要去边关寻夫,抛下才五岁的小儿子萧五郎,带着萧三郎,母子两人去了边关,那时候萧三郎才十五岁。
这一去就是半年多,再回来的时候,便是原身在山上捡到身受重伤的萧三郎。
萧三郎只带回了陈氏的骨灰,并没有找到萧父的尸身,村里人都暗暗猜测萧父应该是死无全尸。
萧三郎养好伤,却伤了手,村里人都十分惋惜他不能再参加科举。
朝廷并没有限制瘸腿之人不能科举,但伤了手,不能写字,即使才华洋溢也只能干瞪眼。
苏悦也一直以为萧三郎是因为不能写字才放弃科举的。
萧三郎抬眼望着远方,神色无悲无喜,似乎整个人放空了一般,许久才淡淡的道:“家里还要供小五读书,还有煜哥儿。”
苏悦皱了皱眉头,直觉萧三郎并没有说实话。
她没有继续追问。
一家三口到了镇上,萧三郎背起竹篓,将煜哥儿抱下牛车,“我把抄好的书送到书铺,一会儿去集市找你。”
苏悦想了想,“你去镇上的药铺等我吧。”
萧三郎不解的看着她。
煜哥儿抢先道:“我知道,你要去药铺卖人参对吗?”
萧三郎恍然,昨天晚上临睡前,煜哥儿说过苏悦在山上挖到人参的事。
他当时还讶异苏悦的好运气。
苏悦对煜哥儿笑了笑,“我要去看看药铺买不买小孩子,把你卖掉换肉吃。”
煜哥儿冲她做了个鬼脸,“哼,我才不信,你骗人。”
苏悦勾了勾唇,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煜哥儿黝黑晶亮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些紧张的问萧三郎,“爹,坏....她其实是骗我的,对不对?”
萧三郎点头,“嗯,她只是逗你,她....嗯,其实是只纸老虎。”
煜哥儿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纸老虎,风一吹就倒,假厉害。
可是她那么壮,风似乎也吹不倒啊,哦,煜哥儿心想她一定是只风吹不倒的纸老虎。
苏悦并不知道萧三郎父子俩对于自己的定义,她赶着牛车去了香满园。
路过福满楼的时候,恰好店小二出来送客,一眼认出了苏悦。
实在是像苏悦这样直接扛着肉离开再也没回来求他们的人不多。
他看到苏悦车上的两扇猪肉,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伸手拦在了苏悦面前,“这位娘子还是往香满园送肉呢?”
“香满园要倒闭了,根本不可能收你肉的。”
“你何必多跑一趟?不如就给了我们福满楼,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还能给你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