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细微的愠怒,“最开始他们只是怀疑,但是怀疑容易成瘾,一旦冒出头,往往像积乱云扩散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所以……他们才会把加洛德安插进飞鹰部落以作它用?”霸国说着,握着石碗的手渐渐用力,细微的咔嚓声随之响起,“哼,真当我们的户是好欺负的!”
“欺负到不至于,恐怕只是为了探查远古兵器到底在不在我们户里。”霸下捻了捻胡子,目光微沉,“远古兵器的诱惑力,甚至比神的语言还要来的大得多,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但这也不代表……”
“我怀疑……”安达换了个姿势坐着,左手虎口朝内跨在左膝上,右手手肘抵着右腿,手托着自己的下颌,或许是觉得这个姿势要舒服得多。眯了眯眼,他继续说:“他是逃出来的,并不带任何的目的性。”
“是因为他可以遮掩的那个纹身?就凭这个?”霸国皱眉,觉得安达的决定太过草率,仅仅只是因为他半遮半掩的纹身就将那块写着神的语言的木板给了加洛德,这要是被他带回去,那这个户可就危险了。
“霸国,你不觉得,我们的户太过和平了吗?”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安达便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幽深,似乎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霸国如遭电击般弹了起来,“安达,你太肆意妄为了,尤里还那么小,若是不能在战争中成长,就极有可能会灭亡。我再……”
“再什么?”安达眯起了双眼,目光徒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可从没见过霸国这般焦急的样子,大概也就是尤里所说的关心则乱。
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开口:“霸国,难道你忘记了,一个新户的成长都是需要鲜血来洗礼的,不管是尤里、波波还是巴图,都需要一个战争来使他们认清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在这个世界上,要么杀,要么被杀,想要过安宁的日子,也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作为依靠。
我们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死去。到时候,谁来做他们的依靠?”
闻言,霸国一怔,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总是慈眉善目的父亲,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安达,又回想着孩子们的玩闹,目光悠远。他来这个户已经有三十年了,当年来的时候,安达还是个几岁的小屁孩,连什么叫雄兽都不知道,更不要谈什么保护户了。
但如今,安达也长大了,不但明白了什么叫做雄兽,更懂得作为一个户长要如何为户里做长远的考虑了。
霸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只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户才能真真正正的成长起来,尤其是户里的下一代,只有见过真正的血液之后,才会懂得什么叫做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户,然后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保护自己的户人,保护这个户。
“你把写着神的语言的木块给了加洛德,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霸下笑眯眯地看着安达,始终是头活了数十年的老姜,计谋什么的自然看得比谁都清楚。
“嗯。”安达右手五指绕动,眯着眼,说:“只要带回去,飞鹰部落肯定就会来进攻,到时候,就是检验孩子们实力的时候了。”
“真是个好主意,”霸下笑呵呵地捻着须,“实战绝对比狩猎能获得更多的经验,只要这些孩子上了战场,活下来的性格多多少少也就会沉淀下来了,活不下来的,死了也就死了吧。
尤其是尤里那个孩子,我们几个轮流训了这么久,也该是见成果的时候了。”
“安达,我们……”霸下话语刚落,飞猿就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见到在座的霸下,嘴角抽了抽,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开口:“霸下爷爷。”
“好了,少来这套,说说吧,这么急匆匆地跑来干什么。”
“对了,差点儿忘了。”飞猿惊呼一声,猛地转头看向安达,极其兴奋地开口:“安达,你快出去看看。我们抬回来的那块巨石,尤里说那是铁,可以用来做兵器的。”
兵器!!!!
几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