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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申请报告。
闹荒没有这样的人才。村干部中,算徐后发肚子里还有些墨水。但是想要要到这么一大笔钱,笔杆子不硬不行。高森林决定去找乡政府秘书田思开。
下午,高森林没有回闹荒。
晚上瞒着田虎,高森林偷偷把田思开叫出去吃了一顿饭,写申请报告一事就这样定了。
田虎毕竟是一个乡党委书记兼乡长,出没官场,时常跟上边的头头们打交道,出歪主意,既能把握政策,又能欺下瞒上。用土话说:他走过的桥,比高森林走过的路还要多。所以,夜里田虎给高森林传授手段:一旦钱到手了,高森林一方面要抓紧办厂的事,一方面利用农闲时逼迫村民挖公路。免得公路迟迟没有动工,引起上边怀疑。等到上边有扶贫款或者是扶贫贷款下到乡里了,他田虎想办法给他们闹荒村弄一大笔补上。
当下感动的,高森林一段时间来的焦虑顿时消失,差点要当场喊田虎爹了。
要说高森林不行吧,还真行,把田虎教他的手段全学会了,而且用的是淋漓尽致。在县里头头面前,说到因公路不通,村民们如何如何受苦,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就是无法使日子红起来,说到最后,高森林还能伤心难过的滴下几滴干瘪瘪眼泪。
不知道是由于高森林的眼泪感动了县里头头们呢,还是田思开的笔杆子硬。在高森林把挖公路申请报告递上去才一个月,县里即派人下去勘测公路,评估公路造价……
这下,高森林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在村里喧嚷,说他花三千块钱请一个高人写的挖公路申请报告,县里头头被“报告”感动了。
等到公路款定下来,高森林头“嗡——”一声,整个人顿时蔫了,因为县里只拨款十万元的公路款,离高森林的二十万,足足差了一半,苦煞了高森林。
——邬台本身是一个贫困乡,财政时常断炊,但是田虎还是硬起头皮,挤牙膏一样从财政上挤出两万块钱给高森林办工厂,其余的要高森林自己尽量想办法解决。这还是看在高森林的份上呢,要是别人,哼,做梦去吧!
好在这几年,闹荒一伙干部把上边拨下来的扶贫款呀、财政无息贷款呀全拿去放高利贷借贷给亲戚、熟人,并没有花掉,只是一下子要收回那么多款难,也不想动用这些已是自己口袋里的钱。
挖公路的村民大会已经开过,“通知书”也贴了出去:每个劳力男的出三十个工,女的出十五个工。不出工的人,每天出十五块钱。可是现在一伙村干部为了筹款,已经顾不上挖公路一事了。要先把款筹好,在郁锋涛回闹荒之前,将加工石板材的机器买回来,这才是他们一伙村干部眼下头等大事。
利令智昏,一伙村干部和田虎顾头不顾绽,自己把自己装进葫芦里,不知道一场十八级大地震正悄悄逼近他们。
又是挖公路,又是办工厂,还要拉电,三个项目同时上马,那是一笔不小的钱,村委会怎么会一下子有如此多的钱?
当李椰毕把这些事告诉在福州的郁锋涛,引起郁锋涛极大怀疑,狼的警惕告诉他,这其中必定有阴谋,并且十有八九是针对他。想了两天后,郁锋涛写信给周璐璐,叫周璐璐帮他了解一下:闹荒村干部们是不是到县里要了一大笔款挖公路、办石板材厂、拉电?
个把月后,高森林他们把加工石板材机器靠人抬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运回村里,才不过是七、八天光景,当路过祠堂大门口的人,突然发现一夜之间墙壁上冒出了一张特大——启示:
各位父老乡亲:
我怀着无比愤怒、仇恨心情,痛心疾首的告诉大
家一件叫人气得吐血的事:县政府拨款十万块钱挖我们
村的公路。村干部还要我们大家出义务工男的三十天,
女的十五天。那么县政府拨下来的十万块的款究竟是到
哪里去了呢?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不是应该强烈要求村干部把
县政府拨下来给我们村挖公路的十万块款的去向,向全
村群众解释清楚呢?如果他们无法解释清楚,那么,就
是他们村干部私吞了这十万块钱,我们老百姓要鼓起勇
气、壮起胆子到县政府去告他们!
一个有良心的知情者
这张“特大启示”,说它是一场十八级大地震,一点不夸张。
村民明白了真相,气得三魂冒火,七窍生烟,纷纷赶往村委会,要一伙村干部把县里拨的十万元挖公路款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