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魄暗暗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是曼陀罗的二宫主不是?丫头可是曼陀罗的继承人,我不为别的,也会为丫头守住这曼陀罗的!”
白之宜有些不痛快的咬了咬嘴唇,收回手掌,心里有些不甘:“男人都是这么薄情寡义吗?现在为你疗伤损耗内力的可是我白之宜,你却口口声声喊着你的丫头!”紫魄对于白之宜总是刻意制造出的一些暧昧,总是敬而远之,这让他感到不自在,不过的确白之宜为她损耗了不少内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便低声道:“我会为你
找到真正的一世葬,让你成为天下第一!”
“与你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白之宜娇媚的笑道。
紫魄瞬间无语,这也算是情话吗?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确有些倦了,便靠在池子的石台边,闭上了眼睛,白之宜等了好半晌,也不见紫魄说话,想必是睡着了。
便也放松的靠在了另一边的石台上,与紫魄这样面对面,已不是头一回,可是这一回,似乎很和谐,这让白之宜感到很温馨!
温馨?白之宜自嘲的笑了笑:连脸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想要什么温馨。
一世葬是《千寻七獠》的克星,其中包括十种禁功,其中确定的便有《轩辕斩》和《花针诀》。白之宜心想:这《轩辕斩》可是百鬼之王仇轩辕的独门绝技,非天残剑不可,而现在天残剑又在皇甫雷的手上,现在那小子不仅混得血上惊雷这样响亮的名号,更是受得百姓爱戴,夺剑已无可能,可若是从东方闻思身上下手,本宫主不信皇甫雷还能专心的研究如何修炼《轩辕斩》。而《花针诀》曾是皇甫青天和花碧玉所创,现在花碧玉
已死,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妹妹花碧倾,无论是皇甫青天,还是花碧倾,似乎都不好对付,可只要牵制一个,另一个便无能为力了。
紫魄,你就看我如何逐一击破,让那凭空出世的一世葬胎死腹中吧!白之宜胸有成竹不可一世的勾起了嘴角。
妙儿早早地就推门而出,在门口守了整整一夜的武义德立即起身,把住妙儿的双臂,声音僵硬而颤抖:“妙儿姐姐,倾隐她怎么样了?”
妙儿隔着一层冬衣也感觉到了武义德双手的冰凉,惊呼道:“义德少爷,你在门口守了一夜?”武义德却没有回答妙儿,还在追问着未倾隐的情况,因为未倾隐浑身是血,所以昨夜星天战为她探伤过后,便有丫鬟为她除去了身上的衣服,所以武义德此时还注意着礼
节,没有进去。可是妙儿却吓坏了,这武义德可是武月贞的亲侄儿,若是他冻出了病,妙儿可怎么跟武月贞交代,又握了握武义德的手,冰的可怕:“义德少爷,你太傻了,你不为你自己
着想,也该为夫人想一想啊!你若是冻出个好歹来,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夫人操心的事够多了,你还不让她省心啊!”
“妙儿姐姐,我皮糙肉厚,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我现在只担心倾隐!”武义德急声道。妙儿回头看了看,将门轻轻的关了上:“你也看到了,倾隐姑娘的身上没有其它伤口,只是……失去了一只耳朵罢了,星先生昨夜也说了,失去的耳朵是接不上了,但也不会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里面的耳璧并没有受损,只是看起来……有些骇人罢了,眼下我担心的是,倾隐姑娘如此美貌,她会忍受不了没了一只耳朵的丑陋,再做出什么傻事
来!”
“没有性命之忧才最重要,妙儿姐姐,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武义德问道。“你要是不想夫人担心,现在就回去休息,等你的身子暖和过来了,你再去看倾隐姑娘也不迟,她现在昏迷不醒,一时半会也是醒不过来的,夫人派我照顾倾隐姑娘一夜,
我现在要回东厢苑,禀报夫人情况,过一会我会继续守着她的,殷先生也马上来为倾隐姑娘换药了,所以你也别担心!”妙儿说道。
武义德这才感觉到自己双手的僵硬,浑身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这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云细细也有些自责,她也一夜未睡,一大早就去找殷储,陪他去给未倾隐上药了,见她心事重重的,殷储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殷大哥,如果我昨夜没有答应武公子,或许未老板娘就不会出事了!”云细细低声道。
“细姑娘,你也是好心,连盟主和医圣都不能改变的局面,你又怎么能改变呢?所以,你就别自责了!”
“未老板娘真的是一个好人,我在她的梦境里看到,她有多爱紫魄,可却为了一个义字,甘愿惹恼紫魄,也不愿意出卖武公子,我便更加愧疚了!”
“如果可以一帆风顺,谁又想节外生枝呢?好了,细姑娘,你再这样,恐怕义德少爷也要对你愧疚了!”殷储无奈的笑道。
云细细又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未倾隐,心里有些感叹,这样的美人,就这样被毁了,亲手毁掉自己的,却又是最深爱的男人,可怜的未倾隐啊!期间武月贞、李叶苏和江圣雪也都来看过未倾隐,别看未倾隐只是阚雪楼的老板娘,可她性情豪爽,八面玲珑,别说皇甫风、皇甫云这些与她相识的人,就连星天战、星
沫苍月等几位对她不算熟悉的人也是对她很是敬佩。
桃庄的人相继来去,就在只有妙儿守着未倾隐的空档时,未倾隐醒了。
“倾隐姑娘,你醒了!”妙儿着实松了口气,因为未倾隐昏睡的时间的确是太久了。
“我还没死?”未倾隐有些虚弱而又绝望的说道,“你们不该救我,你们该让我在轮回崖独自死去!”妙儿也心疼未倾隐,好好的一个美人,紫魄居然舍得下此毒手,便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别这么说,义德少爷听见了,又该伤心难过了,他昨个站在门口守了你整整一
夜,天亮的时候我才发现,便让他先回去休息,等他缓和过来了,再来看你!”
未倾隐起身时,牵扯到了耳朵的伤口,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夜经历了什么。紫魄失望的眼神,公子骨灰做成的红色蝴蝶灰飞烟灭,紫魄绝望的砍断自己的左耳,用他人性命作威胁,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若不是耳朵传来阵阵剧痛,她
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场噩梦。
妙儿扶她靠在软枕上:“你一定饿了吧,我去让厨房为你备些清淡些的饭菜!”
“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浑身无力,恐怕走不了路,可否请你为我,取一面铜镜过来!”未倾隐低声说道。
妙儿有些为难起来:“倾隐姑娘,你还是先吃饭吧!”
“你怕我会寻死觅活?你放心,我未倾隐不会因为失去一只耳朵就寻死觅活的,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未倾隐沉声道,“求你了!”
“好吧!”妙儿知道未倾隐是不照镜子不会死心的,便去了窗下的木桌旁,拿起放置在木桌上的一面铜镜,交给了未倾隐。
未倾隐接过铜镜,那铜镜映着一张毫无血色毫无生机的脸,尽管还是那般绝色,却失去了些许光彩。
左半边头发全部被绳子系好,拢到了右边胸前,一块白布顺着耳朵一直从额头处纠缠,还有血迹渗出,说不出难看,但多少还是有些怪异。
“幸好毁的不是脸!”未倾隐苦涩的笑了一下,就算是未倾隐这样的女子,也依然会在意容貌。“倾隐姑娘可是十大美人之首,除了我家大少奶奶,就属姑娘你最美,一只耳朵又算得了什么?头发一遮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妙儿见她这么豁达,便也放心了,“我现在去
吩咐厨房,为姑娘准备饭菜去了!”
“多谢!”未倾隐柔声笑道。
妙儿这才放心的推门而出。
可是妙儿离开房间的一刹那,未倾隐的笑容便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悲伤。
她又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一把扯掉了包住耳朵伤口的白布,瞬间疼的撕心裂肺,本来快要愈合的伤口瞬间血肉模糊,她疼得几乎昏厥,冷汗淋漓。她从铜镜中,看到了这丑陋的伤口,丑陋的令人作呕,未倾隐几乎呕吐起来,她哭的撕心裂肺,疼的寸断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