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凶丫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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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菘独自在旷野中流浪了好几天。

黑莓、刺梨、野草莓、蛇莓、覆盆子……

这些低矮的灌木株野果,是她主要的充饥之物。

偶尔能在荒地中翻出一两个野生的地瓜、山药,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千里沃野,能吃的东西很多。

野柿子、猕猴桃这些随处可见,可这些都跟凌菘无缘。

仅仅六岁的她还不敢爬树上去采摘这些东西,而且她也没力气爬树。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天她遇到过一些很奇异的花草。

其中有一株叶片青绿、开着紫色花朵的兰草让凌菘记忆深刻。

那株兰草的清香能飘很远,她仅仅是闻了一下就觉得心旷神怡,浑身上下的疲惫都少了许多。

跟着兄长学过一些修炼知识的凌菘猜测那很可能是一株灵草,只是年份暂未可知。

奈何她却不敢轻易靠近去采摘,反而只能快速远离。

荒郊野外,这种好东西多半已经有主,不是凶猛的野兽就是成精了的妖物。

像她这样的小丫头,冒然闯过去,说不定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即便是这样小心翼翼,她也数次遇到危险。

去水塘边喝水,一条跟水草颜色差不多的青色小蛇窜出来,险些咬了她一口。

想去荒地里找找野菜,却意外撞见几只正撕咬着一头落单小野猪的荒狗。满嘴狰狞的尖牙和滴血的腮毛,吓得她小脸儿煞白,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

在这片荒野平原上,凌菘沿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流浪了好几天,才终于是遇到了一处有人烟的村落。

凌菘本来想进村子里讨一点吃的。

天天吃野果野菜,她早就饿得不行了。

可惜还未走进村口,几个在村子里玩耍的孩童便看见了她,纷纷围了过来。

“看,一只小花猫来了!”

“她还背着个破包袱呢。”

“应该是个孤儿吧?”

“破破烂烂的,肯定是小乞丐。”

“不知道,没见过她,你们谁认识她吗?”

一群半大的孩童七嘴八舌,对凌菘很好奇,围着她指指点点。

连日在荒野中流浪,为了躲避危险,凌菘不知道摔倒过多少次,身上那件衣服早就被荆棘刮破,浑身上下更是沾满了灰尘与泥土。

脸蛋上也脏兮兮的,仅剩一双眼睛还算清明澄澈。

陡然被这么多小孩子围着,感受到他们的嘲笑后,凌菘抿了抿嘴角,微微低头一言不发,准备从他们面前绕开。

可下一秒,就有一个高壮的小男孩儿拦在了她的面前。

“哎,不准过去!”

那男孩儿足足比凌菘高了一个头。

他张开双手,居高临下俯视着凌菘,大声问道:“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来我们村子里做什么?是不是想进去偷东西?”

“我不是小偷,不会偷东西!”凌菘皱起了小眉头,不满对方这样污蔑自己,认真解释。

“你说不是就不是呀?”

那男孩儿蛮不讲理,“你穿得这么破烂,脏兮兮的,肯定是乞丐。等你饿得慌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偷东西?”

“就是,小要饭的,快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旁边另一个孩子站出来附和。

“小要饭!”

“小要饭!”

几个顽劣的小家伙甚至开始大声唱了起来,围着她吐舌头做鬼脸。

凌菘低头站在原地,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感到无比的委屈。

偏偏对“小要饭”这个称呼还没办法辩解。

凌菘强忍着眼泪,默默转身,想要离开。

“走远一点,不要再来我们这里。这么小就没了亲人,肯定是个扫把星!”身后传来一群孩童的嘲笑声。

凌菘霍然回头:“我有亲人,我哥哥只是去很远的地方修炼了!”

她像一头发怒的小老虎一样怒吼着。

“骗人呢,你这么小就当乞丐,肯定没亲人。”此前拦路的那高大男孩儿嬉皮笑脸,根本不相信凌菘的话。

“我说过,我有亲人!我有哥哥!!”

凌菘双手捏紧,眼神充满怒火。

她明明有哥哥,哥哥对她还那么好,这些人凭什么说她没亲人?

“她在撒谎,幸亏我们没让她进村子里,不然她肯定会偷东西。”一个七岁左右的圆脸丫头指着凌菘说道。

“就是,她肯定没亲人了。”

“她那个哥哥肯定死了……”

几个小孩子显然还不懂什么叫嘴下积德,完是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一句“哥哥肯定死了”,无疑是触及到了凌菘的逆鳞。

从来不与人红脸争吵、向来都很懂事听话的凌菘,这次率先动手了。

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嘭的一声就砸在了其中一个小孩儿的头上——

“我哥哥没死!!”凌菘大吼着,双目通红。

“哇……”

那小孩儿当场就破了头,一屁墩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哇哇大哭。

其他几个孩子被吓了一跳。

“她竟然敢打我们,我们也打她!”几个小男孩儿凶巴巴地朝凌菘走来。

凌菘又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趁对方下意识抱头躲开的时候,转身就跑。

“快追,不要让她跑了!”

一群七八岁、十来岁的小孩儿恼羞成怒,拔腿就朝凌菘追了上去。

凌菘自然知道自己是跑不过这些人的。

所以跑了不远,她便闷头钻进了一片芦苇地里。

比人还高的芦苇长势茂密,凌菘小小的身影钻进去后,只见芦苇叶子簌簌晃动几下,人就没踪影了。

身后追来的那些小子跟着钻了进去,但没敢追太深,担心迷路,只能就此作罢。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凌菘根本没往芦苇地里面跑很远。

因为她太久没吃饭了,根本没多少力气进行长距离跑动。

刚钻进芦苇地七八丈的距离,她就原地趴了下去,把自己身上染了层黑泥,然后悄悄往旁边爬了爬,避开进来时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