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置若罔闻,只拉过他微凉的手掌,蹙眉,“殿下莫要受冻了,我在程府等了殿下许久,如今荣小姐平安回来,我们也该回府了,待回去要让厨房煮点姜汤才是。”话里话外竟然丝毫未提及对外袍的介意,只心心念念的想着君宁澜,这倒让人不由得对她高考几分。
荣素素不甘心的咬唇,猛的将外袍褪下,整整齐齐的捧在手心里,向着君宁澜方向又去,绝美的面容浮现一抹娇羞神色,柔柔道:“殿下,多谢您的外袍。”她恭敬无比的举着外袍,然而君宁澜眼皮未眨,风轻云淡的睨了外袍一眼,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没必要。”
他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即便再好他也不会要,就算是自己的衣裳,厌恶的人碰了他只会觉得肮脏无比,对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也冷言冷语的男人约摸也只有他了,非但没有星点的怜香惜玉,反而无视她,拉着叶蓁饶开她,没给荣素素半点面子。
待两人走远,程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荣素素则是忍着怒气手里攥着袍子,进了府邸后,一把扔到地上,仍旧觉得不解气,愤恨的又踩了几脚,眸光阴鸷。这君宁澜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嫌弃自己脏吗?
昨晚他带着侍卫寻到她,荣素素早就知道君宁澜聪明绝顶,所以她故意香肩半露,眼波流转着怯意与魅惑人心,可是那人呢?面对如此妙龄佳人,非但不动心思反而脱了外袍就面无表情的扔到她身上。
荣素素记得当时他桃花眼里锐利无比的眼神,冰冷且无情。她一直以为君宁澜是懒洋洋的同时也是深情的男子,他多情的桃花眼里总是溢满笑意,然而昨晚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只有嘲讽以及无边的冰冷,或许他的深情只是面对叶蓁才有的。
她不甘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失败了,她平生第一次勾引男人却落得如此奚落下场,越是得不到的,她越是来了兴致,轻易得到的不能长久,她就是要死扛了。
程荆却是带着一脸沉重回了府邸,手里紧紧握着一封书信,闷不吭声的躲进了书房,半晌没了动静,他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随意将书信扔到书桌上,双手撑着额头。
信是从卞京传来的,来自于三皇子君宁澜之手,很简单,算是一封示好信,当然程荆投诚的表现莫过于杀了君宁澜夫妇。
程荆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并非对君宁澜夫妇心存不舍,而是担忧君宁澜此人,他还没摸清君宁澜手上到底有多少兵马以及刺杀他的胜算,程夫人推门而入,见自家夫君烦恼不已,遂安抚他,夫妻俩说了一通,却不知门外躲着一个人,她心念一转,一个心思悄然而生。
叶蓁可谓是一夜未眠,沾床就睡,困意袭来也不管君宁澜说了什么话,一时间倒是睡得香甜,君宁澜小心翼翼的凑近她旁边,合衣而眠,直至日上三竿,夫妻俩才幽幽转醒,君宁澜懒懒的环着叶蓁的腰,耍赖着不让她起身,并振振有词道:“夫人,昨晚为了帮你还人情,我可是累坏了,今天你不得陪我睡一天?”
叶蓁坚决摇头,掰开君宁澜的手指,“奇怪,今早在程府并未见程荆与你们一同归来,你们不是一起寻荣素素么。”
君宁澜挑眉,“我在寻荣素素的过程中,不曾见到程荆踪影,照理说荣素素是他侄女,于情于理他都该紧张,如此时刻他不仅不在寻找她,反而也消失不见了,还有比找人更重要的事吗?”
叶蓁赞同的点头,猜想着继续说:“或许是见什么人?”
“比如卞京来的人?嗯?”君宁澜不紧不慢的补充一句,面色却没那么轻松,倘若程荆真是与卞京来的人会面,恐怕事情就严重化了,如今卞京是君承轩独大,那么来凉城的人只可能是君承轩的手下,目的很简单说服程荆投靠君承轩,投诚的心意也只可能是他与叶蓁的命!
“卞京来的人?你是指君承轩的属下?”
“真聪明啊,夫人,估计程荆也动心了,看来他现在一定在府邸筹划着怎么刺杀我们,光明真大是不可能了,这些日子我为凉城做的贡献百姓有目共睹,他没理由处置我,想来也只有暗杀一条路走,或者,”君宁澜冷冷的勾唇:“兵变。”
“我以为,程荆为人粗莽以及思想迂腐,定然不愿意刺杀,兵变的可能性大,你现在有什么主意对付他吗?”叶蓁抬眸盯着他若画的侧脸,忍不住感慨作甚长得如此好看,竟直直把她比了下去。
“方法么?顺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