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亦是满脸疑惑,“娘娘,您说刘太医是真的不知道吗?”
皇后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眼尾轻撩起些许冷厉的弧度,缓缓道:“刘坤显然是在糊弄本宫,宫外的大夫都能诊出来,他怎会诊不出来。”
杜鹃想到什么神色一凛,“娘娘,刘太医是咱们的人,按理应该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娘娘才对。”
皇后细眉微蹙:“本宫如何不知晓,恐怕是皇上封了口,不让刘坤告诉本宫。”
言罢她咬一咬牙:“但愿是本宫多想了,否则……刘坤这个人就不能用了。”
本是自己的人,就应该知无不言。却帮宁姝言和皇上隐瞒自己,那么还有何可信之处?
她又叹了一口气,“怕就怕,是个皇子,所以皇上让刘坤瞒着。”
杜鹃缓缓的摇着手中的团扇,眼中流露出几分厌恶:“昭妃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好吧?”
皇后冷冷哼一声:“她运气不一直这么好吗?才入宫两年多,不管是位分上还是恩宠上,都将宫里的那些老人也压下去了。若她腹中的是一个皇子,佑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皇后知晓,如今皇上膝下只有佑儿一个皇子,他自然就是宫中最受宠最尊贵的孩子。
皇上宠爱昭妃,倘若生了皇子定也会爱屋及乌,若是天资甚于佑儿,那就更不用说了。
杜鹃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轮精光:“那娘娘您要不要......”
皇后眼神一暗,似是要抹去满目浮华:“自从上次一事之后,皇上对本宫已然冷淡了许多。加上昭妃宫中防的严,身边的宫女又会医术,若是被抓住了把柄,或是让皇上疑心了本宫,那时本宫手中的大权恐怕真的就得拱手相让了。”
想起这件事皇后心中就好似点着熊熊的怒火,自己失去了一臂之力,失去了杜若,反而昭妃和她的宫女都安然无恙。
今日她宣刘太医过来也只是一时好奇昭妃怀的是男是女罢了,还未曾想过要动手。
应该是,不敢动手!
杜鹃柔声道:“娘娘,六宫大权并非这么轻而易举就能给出去的,昭妃虽然家世不低,可终究是个庶女,皇上当时不过就是一时的气话而已。眼下昭妃虽然得意,可也只是一个妃子,就是这一头永远越不过娘娘您。到时候新人入宫,娘娘您选一两个出挑听话一点的新人多加扶持,若是得了圣心,还能替您说说好话,巩固巩固地位,到时候哪里有昭妃什么事。”
杜若跟皇后感情好一些,从前杜鹃都没有说话的份,平日里都是她听杜若在一旁劝慰皇后,今日的话也是她曾经在心里默念的。
皇后听着眉目都是舒缓了许多,抬头望着杜鹃:“你倒是替本宫打算的长远。”
杜鹃展颜笑道:“对奴婢来说,娘娘您是奴婢身边最重要的人,奴婢自然凡事都得替娘娘您着想。”
皇后嘴角微扬:“杜若走后,掌事宫女一职便空着,往后就交给你吧。”
杜鹃闻言顿时喜上眉头,连忙跪下磕头道:“多谢娘娘,奴婢定当好好当差,不辜负娘娘您厚望。”
一旁角落处站了许久的萧景佑悄然无息的离开,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倘若昭妃腹中怀的是个皇子,自己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这句话……
云初娴在后宫陪了宁姝言五日方才离开,萧煜想着让她们母女叙旧,也就夜晚留宿了一次琉音殿。
到了七月初,太阳就愈发毒辣了,好似悬着火球一般,殿内哪怕放了冰块,依旧燥热至极。
尤其远处树梢上的蝉叫声一阵一阵的,惹人心烦,宁姝言心中就更加闷得厉害。
秋乐连忙吩咐人去除蝉,待安静后方才好了很多。
接生嬷嬷和乳母皆是萧煜过目后亲自挑选出来的,因为怕有人动手脚,查过其家庭背景后方才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