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妈也跟着点头,她眼神好使,自从她家大丫带了这个香包,这一路上啊,她看的仔仔细细。
“那蚊子就跟避雷似的,看到我家大丫,就躲得远远的。”
吴大妈撇嘴,明显不相信。不止不信,还觉得赵大妈脑子出问题了,用两斤白面换个不起眼的小香包,像捡到宝一样傻乐,这不是脑袋出了问题,还能是什么
院子里一个老头弓着背,手里拿着矬子和小锤子,一下下挫着木头。
吴大妈看到这个就来气,走进门掐腰:“你说说你整天捧着那么块木头有啥用,是能换钱,还是能换粮食”
宋老蔫回头瞄了吴大妈一眼:“你这又在哪儿受了气,回家撒我身上”
吴大妈冷哼一声。
“那姓赵的显摆什么不就是被蚊子咬了口吗,还得专门去换个驱蚊用的香包,一个小丫头片子那么金贵,长大还得了。”
吴大妈越想越气。
“儿子儿媳在县里挣钱,显得她家里能耐了是吧还找上那狐媚子,指不准这香包里有什么东西呢那狐媚子的东西也敢用也不怕被勾了魂儿。”
无论她怎么骂,宋老蔫都低着头不搭理她,气的吴大妈直跳脚。
“你就是个闷葫芦,说什么你都不应声,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真是气死我了。”
这时屋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大胖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不过肉墩墩的,跑起来脸颊上的肉都在晃荡。
“奶奶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小胖子嚷嚷。
“哎哟,我的乖孙子。”看到小胖子,吴大妈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可不能饿着我的乖孙,奶奶这就做饭去。”
小胖子个不高,肥墩墩的,脸上的肉太多,挤的五官都变了形,像有多动症似的,一会儿挠胳膊,一会儿挠腿。
“奶奶的乖孙,这是咋了身上起虱子了。”
吴大妈注意到小胖子的动作,连忙扯过他的胳膊,仔细检查。
就见小胖子胖乎乎的胳膊上,被挠过的地方出现一片红痕,很快又出现了一个个红色的大包。
一看就是被蚊子咬的。
吴大妈抱怨:“宋老蔫,你说说这咋回事,今年怎么这么多蚊子”
大人被咬两口也就算了,小孩子细皮嫩肉,被咬成这样,把吴大妈心疼的不行。
吹了吹搓出的木屑,宋老蔫放下矬子和小锤子,转头拿过一块纱布打磨矬好的木头,嗡声嗡气说。
“今年蚊子确实比往常年多。没办法,咱这村里,到处都是草,今年雨下的多,草长得格外茂盛,天气又热,可不就是容易生蚊子吗”
吴大妈心疼的扒拉着小胖子的胳膊和腿,这才一天,小胖子身上被咬了二十几个包,就连屁股都被叮了一个包。
吴大妈恨恨骂道:“这些该死的吸血蚊子,吸谁的血不好,偏偏吸我家宝贝孙子的血,真是知道谁的血香谁的血臭。”
小胖子努力挣脱奶奶的手,跑回屋里,边跑边挠。
吴大妈忙在身后喊:“别挠,挠破了可不好,等会儿奶奶拿牙膏给你抹一抹就不痒了。”
宋老蔫悠悠说:“咱家牙膏快用完了,你啥时候上县里供销社买”
吴大妈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买买买就知道买,去年才买的牙膏,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去供销社不用花钱牙膏还得票呢,工业票这么紧俏,上哪儿弄去”
宋老蔫表情很无辜,就连脸上的褶子都很无辜:不是,他就是张嘴提醒一下,怎么又被喷了
吴大妈骂骂咧咧去找牙膏,果然见着瓷缸里放着的牙膏管瘪成一块皮,牙膏管卷起来,才勉强从头上挤出豆大的牙膏。
吴大妈心疼大孙子,也心疼牙膏,不舍得抹多了,只在大孙子比较大的包上抹薄薄一层。
也不知道是不是涂的少,小胖子还是叫唤痒痒。
吴大妈突然想到大丫脖子那个香包,脑海里不禁浮起一个念头。
真有用的话,那也挺好,大孙子不遭罪,也省了这牙膏的钱。
这念头一出,吴大妈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那个狐媚子做出来的东西能好用到哪去赵大妈蠢才会上当,她吴美华是什么人,才不会上当受骗呢。
……
孙大妈盯着面前小半袋白面,感觉像在做梦。
一个香包换两斤白面?
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但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肯定做不了假。
香包是她用衣服缝的,只用了点儿边角料,那两件衣服能做几百个一模一样的香包。
想到这儿,孙大妈激动的手都抖了。
有了白面,有了鸡蛋,苏韵决定犒劳下一连吃了几顿窝窝头的自己。
白面加水磕上一个鸡蛋,再把小葱剁碎,加入面里,用小勺倒进锅里,一勺一个鸡蛋饼,一连烙了十几张鸡蛋饼。
苏韵围着灶台忙活,小小的苗苗坐着小板凳在灶洞前看火。
母女俩搭配的非常好,苏韵想要火大一些,苗苗就会添柴,苏韵说火要小一些,苗苗就会用烧火棍往灶洞里捅几下,把火苗压的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