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多想,以陈大人刚刚对你所说之话,此人应该是友非敌,当然,即便是朋友,恐怕其中也有着不同。
你既然已经为官,自然要多做考虑,未必要将一切做得尽善尽美,但至少不得让人抓住把柄。”
邢夫人仔细地说着,她对那位陈大人,觉得其人未免有些内涵深重。不过如今她却并不太怕,毕竟只要长公主在一日,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敢过分。
即便是江南陈家又如何,要知道半个月前刚刚抄了个江南甄家。
那可是先皇乳母家,当今的贵妃娘娘的娘家,然而那又如何,该抄就是抄了。
看着贾琏终于脸色稍霁,邢夫人看向凤姐说道:
“你随便给我安排个清净院子就行,剩下的你和琏儿自己盘算。”
凤姐在旁边早已跃跃欲试,只是听邢夫人这样一说,她赶紧摇头。
“太太这是说什么话,这最好的院子,自然该给太太居住。如今我是看了就在二爷正院的后面,有一处大院子,里边是连起来的五间正房。
看起来既宽敞又明亮,后面紧接着便是花园,素日里太太如若是想要去园中溜达,也是极为方便的。”
邢夫人听闻此言,轻轻点头。
她对所居之地并无什么要求,不过既然能够住得舒适一点,那么自然还是舒适的好。
商定了住处,凤姐便带着几分纠结的询问道:“还得讨个太太的示下,您说,咱们何时去见见长公主合适”
听到这个问题,贾琏也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里,显得有几分期盼。
邢夫人默不作声,仍旧捻动着手上的念珠,她思索一番这才说道:“明日拿着我的牌子去行宫,想来应该最迟明日午后,便能见到长公主。”
听了这话,凤姐喜笑颜开,连忙点头。
“还是太太,若没有太太的牌子,恐怕咱们要想见公主,足足地排上数日呢。”
邢夫人摇摇头,凤姐的奉承,并没有使她得意忘形。
实际上自出来以后,邢夫人反而更加地提醒自己,行事定然要谨小慎微。
毕竟如今贾琏牵扯官场,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是有着任何一丝的行错就差,恐怕到最后害人害己。
而她自然也要好好的管教贾琏,如何了解这其中如何分寸。此时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待到见到长公主,恐怕还要仔细请教。
如今她所能做的,只是将这些人好好地一一敲打,免得他们得意忘形之下,却是做出些怎样的麻烦出来。
至于贾琏,邢夫人极其担忧对方,生怕他会因一时性情中的贪婪,而坐下麻烦之事。
示意总是下意识地想要管教对方,好在如今的贾琏,所以有些贪财,但到底知晓法律心中怯懦。
所以相较之下,她最大的担忧,乃是此时看似乖巧的凤姐。至于原因,则是对方实在太胆大妄为了。
这胆子大有时是好事,有时却也能成为败家灭族的源头,重要看如何把控。
他们这些人自不可为,公主娘娘惹下麻烦。
说起麻烦,邢夫人只觉得头有些疼。这一次她来到江南,实在乃是有意地想要避开贾赦。
想起贾赦那张虚肿着的老脸,邢夫人便觉得头皮发麻。自己和贾赦那些破事儿,如今想来只觉得太过纠结。
当日里将贾赦撵出去,虽说出了口气,然而邢夫人自己也气得不轻。
偏偏那贾赦又仿佛没皮没脸一般,没事儿便在邢夫人眼前晃荡。
邢夫人一见到他,便想起当日里,自己心中的那些委屈和痛恨。
但凡她有虞夫人那般的勇气,早就毫不客气地将贾赦休掉。纵然无法休弃,也定然要拿和离书。
邢夫人其实一直都明白,自己若是想要离开贾赦,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可是她偏偏不愿意,让公主娘娘替自己出面,与贾府打口角官司。
她在午夜梦回之时,也曾极为羡慕,那位与丈夫和离的虞夫人。
只是那位虞夫人,却一时难以说明是福是祸。若非是独生爱女惨死,也不会使得虞夫人与夫君合离。但她与对方见面之时,这才发现什么才是女子活得精彩。
这些都让邢夫人心中羡慕不已,每每思及此事,便想如同对方一般。
只是如今贾琏的仕途刚刚开始,迎春尚未定亲,一切都不是她能够自由自在的时候。
邢夫人收回心思,如今可不是他能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转过头看着贾琏和王熙凤二人,轻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