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知一学堂的书童上前来接过那文章,激动地跑下去,将那文章交到方才咄咄逼人的少年手上。
旁边站着的一位老者,也捋着胡子凑了过来,就着那少年的手念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妙啊!”
那老者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声音中气十足,而那少年却看得满脸呆滞,继而又眉头紧皱,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摇摇头叹了口气,“是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不错!真不错啊……”
一旁的读书人听懂得不少,越往后去,越发禁不住赞叹着。
高台上的云羲和提着笔,看向台下,“再来!”
那一片乌泱泱的读书人一片沉默。
那女子声音清冷,神色自若,并没有丝毫的张扬,但她手中那未放下的笔,就像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在提刀挑衅……
她明明,只是个深闺女子啊!为何能有这样的气势与才能
自然还是有人不服,抬头叫嚣道,“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出题人,漳州蔡唯!”
这两句话,乃是孔子在讲课的时候称赞尧,说尧这个人太伟大了,老百姓都夸他夸得没话说了,词穷。
这道题其实也很难出彩,无非就是夸一夸当朝皇上的功绩,说说自己生在当朝很幸运罢了。
云羲和居高临下地点了点头,手中的毛笔饱蘸墨汁,附身落笔,一气呵成。
秦玄凌眼中的震惊不定,她竟然连思考都不用吗这就是她说的,临时抱了抱佛脚
“答完!”片刻的功夫,内监再次双手举起那文章,向众人展示。
“什么”台下有想跟着试一试的读书人,有的还没有构思完,她已经做完了!
旋即又有人高喊着,爆出又一尖锐的题目,“……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
云羲和冷笑一声,什么都没得说的时候,便只能来攻击你的性别,她再次附身挥毫泼墨!
“……答完。”连那内监的声音中都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激动。
“君子之于学,贵有其质而必尽其道也”
“答完!”
台下的嘈杂声越来越多,提问的声音,朗读的声音,惊叹的声音,自愧不如的声音
先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和谐的赞叹声场上的读书人目光灼灼聚集在那高台上明艳的身影上。
她提笔问询,俯身落笔,再起身,再落笔,不见片刻的慌乱
“答完!”
“”
“再来!”云羲和再次直起身来,微微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朝着台下淡然地询问,一刻未有踟蹰。
自高台上传下来的文章越来越多,高台下甚至再无人想要提笔试图作文。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人群中响起,一个中年人伸手捂脸,哭喊道:“我何苦来这长安自取其辱!”
周围人见怪不怪,已经不是第一个被那惊才绝艳的文章羞辱到的人了。
高台上的云羲和已经连续做了八篇文章了就算是寻常的会试,一场最多不过也只是需要两篇文章而已,而她竟然篇篇堪称传世之作,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