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布消失在地牢内,那人捂着口鼻,倒出瓷瓶内的药水。
浓烈的香味弥漫,守门的侍卫仿佛被什么攥紧了呼吸,连呼喊都不能,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新筑的画楼外,于阗领着一队人马行礼,静静伫立着。
元布本来已经大步走了过去,却又突然拐了回来,猝不及防地飞出一脚。
于阗被踢中心口,踉跄退开好几步,立刻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寨主……”
元布觑看他,见他紫檀色面孔露出虚败的神色。
他明知这些人都服过毒丸,仍佯装讶异地说道:“听说你说子敬身边的副将,人生得壮实,怎么武功如此差劲?连我黑木寨中的二等侍卫都不如。”
于阗跪在地上,口中的鲜血滴落在尘土里,黏糊糊一团。
他姿态低微,喘着气道:“寨主武艺高强,属下……属下无能……”
元布眯着眼,哂笑一番,再看着那一群跪在地上的士兵,不再多言,径直往主楼走去。
这样一群人,被喂了毒丸,反应渐渐迟钝,武功再高强有什么用?
他心里一直防备着忌讳着的东西,终于松动了一些。
申牌时分,天色微沉,一阵寒风吹过,突然开始下起了小雪。
寨里灯烛闪耀,漫天柳絮般的雪花被映红,整个寨子显得暖意融融,凭空添了几分诡异的温馨。
邵漠趁着夜色回到吊脚楼内,扯掉一身玄衫,换上一身喜服,跟着前来催促的侍卫,一同往主楼走。
主楼与其他吊脚楼不同,平日用为祭祀。
如今大门敞开,红烛闪耀,楼内极为宽敞,大部分寨民都聚集在这里,看到新郎跟新娘,都在欢呼雀跃。
邵漠进了堂内,这才看到云翠手搀着元雾思,一步步从楼外走来。
细雪斜飞,吹得衣襟似乎都在微微发响,元雾思照着中原礼仪,头上也戴着喜帕。
但经风一吹,那帕子很快就要被吹走。
她心中暗道麻烦,干脆伸手将那喜帕一拽,就扔在了地上,说道:“就是不戴喜帕也没什么!”
寨内风气开朗,对于这些繁琐的细节都不甚在意,见了都叫好道:“贝都因真美!”
元雾思被夸得开心,连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丢下云翠跟阿青,自古自小跑进了堂内。
邵漠看着她这副模样,只当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并没什么异样。
元雾思原本还怕他不开心,见他也没说什么,嘻嘻笑一声问道:“子敬,你不会觉得我这样不知礼数吧?其实在我们黑木寨,新娘子不用戴什么盖头的,我这么漂亮,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呀!”
元布抚着手,笑呵呵道:“都穿上了中原的嫁衣,还是把红盖头戴上吧!红盖头是要让新郎亲手揭开的。”
元雾思嘟着嘴,红了脸,还是让云翠给她盖上了盖头。
元布扫过邵漠的面容,朝阿青看一眼,说道:“女婿啊,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咱们黑木寨讲究拜堂前先喝三碗酒,我先来敬你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