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刑部二堂之上再次审起了这起锦衣卫杀东厂番子的案子,因为此事与两个人人都畏惧的机构有关,所以刑部没有将问案的所在设在大堂上,而是改在了二堂,这样一来能够听到审案的就只有一些知道此事的人了,比如锦衣卫的千户骆养性,以及东厂的秦燮秦档头,他们是代表着这两个衙门来旁听的。从这两人的身份就可以看出两个衙门对此事的态度强不强硬了,一个来的是主事的大档头,而另一边来的却只是一个直属的上司而已。
虽然看着这两个人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是案子还是得审下去,所以在一拍惊堂木,带了一众锦衣卫上堂之后,罗海岑便问起了事发的经过。吕岸等人早就将故事的细节都给背了下来,所以虽然此时在刑部的二堂之上也没有一点的慌张,就按着之前商定的话一个个都说了出来。在听完他们这些人的供词,与昨天所问的王小六等的供词对比,发现没有什么出入之后,罗海岑才道:“既然一切都只是误会,而那牛空等一干人也是罪有应得……”话到这里,他不禁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秦档头,在咽了口唾沫之后才继续道:“那本官就判这些锦衣卫军士没有罪,当堂释放。”说着又拿眼看向了那两个旁听的人,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意见。
骆养性虽然觉着此事太过容易了,怎么东厂就没有想一点方法,那唐枫所设下的计策就无法继续实施了,可面上却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秦燮却是面色阴沉,心里焦急,若是此案一旦审结,想要再翻出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正当两者都有些急切的时候,突然一个中官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堂来,他全然不顾这里正在断案,只是朝罗海岑一拱手道:“奉魏公公的意思,锦衣卫杀人一事另有别情,着命你们先将此案押后!”
罗大人只当今日下了判决之后便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呢,可不想却突然有魏公公来横插一棒子,可是他也不敢不遵从九千岁的号令,只得道:“既然魏公公下了令了说有别情,那此案必然尚有隐情,下官就先将此案搁置几日,待人详加查问之后再断不迟!”
虽然此案因为突然到来的魏忠贤的人传了话而没有能够下了决断,但是吕岸等人倒没有被收押,还是容许他们各自回家的,这当然是因为他们身份比之常人要特殊的关系。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吕岸就摸黑再次来到了唐枫的府中,与唐枫商量起了事情来。
此时的骆养性已经早了他一步来到了唐家,在听了他的叙述之后,唐枫露出了笑容:“东厂的人果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吃这么大的亏,连魏忠贤的门路都已经走了。我想接下来他们就应该要找些证据来与我们为难了吧?”
“卑职还真怕他们这次忍下了气,那我们的后手可就施不出来了。”吕岸在旁笑道,“不过好在最后关头有人来传了话,这才使得案子没有这么快了结。不过我却有些担心他们会出什么奸计来对付我们。”
“这一点的确不可不防,不过我们已经将一些情况都做了安排,那个店家也不敢当众改口,那可是要吃官司的,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让所有在京的锦衣卫都知道了此事,这样一来,就可以使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剧了。这点可要靠着骆大人你了,怎么说你也在锦衣卫中有了不浅的根基和人脉了。”
“这个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负所托的。”骆养性一口就应承了下来:“锦衣卫的兄弟们忍了这么多时日也已经够了,这次能有这么一件大事给他们出气,他们势必会支持我们的。”
唐枫又将目光落在了一边的解惑身上,笑着说道:“我们的计策能否成功还要看你,这几日就辛苦解惑你去盯紧了那田尔耕,看他做出了什么事来。若是一旦他私下里与东厂的人接触,那就说明他想要妥协了,到时候我们就可将此事给宣扬了出去,那他在锦衣卫中的地位和声望就会一落千丈。”
解惑忙点头道:“公子你放心吧,他没有动作也就罢了,不然休想躲过了我的双眼。只是我毕竟只有一人,可锦衣卫与田尔耕一样重要的还有许显纯呢,这个人该怎么办?”
“他自然是交给我了。”吕岸一笑道:“反正因为此事我不用去千户所报到,就由我看着他吧。希望他们赶快做出事情来,这样大人的计划就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