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男人说,他的名字叫作:妖然。
很久以前,李慕白和妖然第一次见面。
李慕白喝醉了酒,望月点灯,提笔泼墨,正在写诗。
忽然之间,一只大鸟从天而降,跌落在他的砚台上,撞洒了他私藏多年的一潭古墨。
那只大鸟扑扇着两片金色的翅膀,薄如蝉翼,精美绝伦。
翅膀下,包裹着一名五官俊美的男人:妖然。
妖然半张面孔露出白骨森森,恐怖惊悚,另外半张脸五官深邃如夜,冷厉俊逸,尊贵冽然的上古血王之风。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抬手就朝李慕白的脖颈掐来,话音冰冷残忍:“见孤者,死。”
李慕白急忙闪身避开,退后一步,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青莲剑。
他并非不懂剑,只是寻常时候仅为防身、助酒吟诗,绝不伤人性命,奈何今日被迫和一只鸟儿动了手。
妖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一身是血,浓重的血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跳跃着赤金色的光碎,周围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场。
不过,未经几招,他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妖然身下一片绯色,血流成河。
李慕白一时心善,救了那只毁掉他墨砚的鸟儿,直到鸟儿伤好离去。
后来,妖然不愿欠人类恩情,在离开的时候许给李慕白一个愿望。
妖然声称,有朝一日,上穷碧落下黄泉,必然实现李慕白心中所想。
李慕白深知妖然旷古绝今的能力,便一直拖欠着愿望,直到仓促死亡后,被妖然从土坟里拎了出来。
妖然双手轻扣,背在身后,踢了他一脚:“尚未许愿就敢先死,莫非,你还想让孤欠你一辈子不成?”
李慕白奄奄一息,明明已经断气,却又不知为何心脏仍然在跳动:“我还活着?”
妖然冷睨了他一眼,说道:“你认识该娅?”
“该娅?我们……”李慕白不敢私自说出两个人的关系,生怕坏了该娅的名声。
妖然哼了一声,暂且满意了:“算你识得几分大体。若不是该娅连续三年以身血替你吊命,你哪里有机会苟延残喘?”
“我还能再见到她吗?”死而复生的感觉,就像一场天梦,太空幻了。
妖然抬腿又踢了他一下,直把他踢的口呛鲜血,斥道:“荒唐。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敢肖想血族之主?”
“你的意思是,血族里也有类似则天女皇般的人物?”李慕白惊讶极了,忘记去擦拭嘴角流出的血痕。
“自然。”妖然唇角轻微向上扬着,俊美的眉眼间尽是骄傲。
“那、那如果我想以后都陪着她,该怎么办?我不介意她身边有其它的人……”李慕白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也许是有则天女皇在前,赢荼帝王在后,李慕白轻易就接受一妻多夫的事实,并不费力。
妖然闻言蹲下身,赤金色的瞳湖里映着李慕白土灰色的苍老面孔。
他啧啧两声,言语中不乏鄙视,说道:“孤不同意。你太老了。”
李慕白动了动唇,试图坐起来和妖然理论,才发现身体早已变得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颗伺了血族女皇血液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说话,人类。快点许了愿望,孤尚有要事去办。”妖然站起身,神色懒懒的,毫无意外,又赏了李慕白一脚。
李慕白趁着头脑僵掉前,喘着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要留在该娅身边,给我一个年轻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