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的笑意凉凉的,眼底也凉凉的,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股花容式的凉薄和无情。
凤锦抓住她一只手,低下头在她指尖吻了吻,他眉眼低垂,显得诚恳:“你可以嫁给我。容容,我能带给你们家的财富,绝对比你那个未婚夫给你们的多。“
花容从容的将自己的手指从他掌心里抽离,“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跳同一个坑两次。”
凤锦低垂的眉目,有一瞬间的阴霾,他抬起头看着花容,“你如果不想跟我谈,我可以跟你的父母谈。”
花容微微眯起眼,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利诱不成,就要威逼了?凤小公子好大的威风啊。”
“你总得给我一次机会,”凤锦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的话,我希望能用时间来证明。”
花容打断他的话:“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就因为我做错了一次,你就把我判了死刑了吗?”他声音低了下来,沉沉的,带着几分伤心,“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花容沉默了一瞬,然后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一次。我对你死心,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一开始是累,对凤锦的感情逐渐变成了负担,再后来,是真的被他伤了心。
爱也是会减少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恐怕没有谁会对谁一辈子无怨无悔。
她确实觉得遗憾,这辈子花了太多心思在这个男人身上,她从他身上得到的痛苦已经压过了对他的欢喜。
现在看着他都觉得厌烦,又怎么可能会选择与他重新在一起?
”……”他沉默的看着她,黑亮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伤感和迷茫。
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会一直这样被她拒绝。
“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够好了。”他低声道,“我一直在等,等你看到我的诚信……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有一天想回来看看孩子,我把他们照顾的那么好,我们四个人一起住在一起,……我没想到你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她不要孩子,也不要他,如果这次没有傅庭渊跟他打电话,她已经在美国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去做别的孩子的后妈。
这个狠心的女人,他不知道她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绝。
说到孩子,花容的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她飞快的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开来,凤锦看着面前的女人,感觉到一丝陌生。
“你不是做的很好吗?”花容背对着他,声音显得平和安静,“把他们放在你这里,我很放心。”
她不可能打掉那两个孩子,没有任何理由,而将孩子留在凤锦这边,也没有任何理由。
这是只有这一个选择的选择题,根本就不需要思考或者去回答为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的?”凤锦掰过她的肩膀,死死的看着她的脸,“你对他们就没有一点留恋,这三年,你就一次也没想过他们?”
“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她顿了顿,朝着他嫣然一笑,“哦,不对,除了你。”
她简直有杀人不偿命的本事。
凤锦捏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微微握紧,看着面前女人黑白分明又无比清澈的眸子,她微笑的样子,足够令人伤心。
一切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时间会让彼此之间的矛盾逐渐淡化,但是他没有想到,最后是花容对他的感情淡了。
在他因为相思而煎熬的三年,她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执念了。
怎么会这样?
他感觉到了一丝惶恐,越靠近她,他越不安。
事情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这样?
许是凤锦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可怜,花容一直冰冷不化的神情也微微有些动容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他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忘掉我,给他们重新找一个妈妈,我相信任何女人都会做的比我更好。“
“任何女人都不是你。”他抓住她的手指,低声喊她,“容容,别不要我……”
花容脸上的神情是不变的淡然,她并不接受他的恳求,就跟他曾经对她做的一样。
可能这个世界上的感情也是守恒的。
当一方爱意减少的时候,另一方才会满。
他看着她沉默的模样,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花容被凤锦困在了伦敦。
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电话给家里人汇报,直到婚期将至,花家的人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洛杉矶,她才不得不把她和凤锦的事情说了一下。
“那要不我过来跟他谈谈?”花宴倒也不是没良心的,想着要来和平谈判。
“别。”花容扶额,“我自己搞定。”
凤锦整天吵着要去美国找她家人求婚,花宴过来,这不是白白便宜他了吗?
她不想在伦敦,但是也不想凤锦去美国找她的家里人。
只是他现在看着她死紧,她想跑都跑不掉,就连单独出门他都要死死跟着,哪有什么机会让她跑。
这个人年纪越长,缠人的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了,每当她生气,他便又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实在是……
令人无语。
……
凤锦刷完牙,从楼上走了下来,还没走到楼下,就被大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给吵到了。
沙发上,两个孩子挂在花容身上,三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凤锦不时还听到凤笙奶声奶气的喊她:“小花,小花。”
才几天,这三个人就打成一片了。
花容剥了一粒巧克力塞进嘴里,小凤笙流着口水:“小花,我也要吃。“
花容应了一声,塞了一粒巧克力在凤笙的嘴里,小凤笙眯起眼,“小吃。”
这个小吃货,有奶就是娘是吧?
凤锦眯了眯眼睛,看着茶几上那盒傅庭渊去日本出差给他带回来的伴手礼已经被这三个人吃的差不多了,走过去把花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又抖了抖,把两小只都从她身上抖了下去。
“干嘛?”
花容被他抱着,懒洋洋的斜觑他,慵懒的像是没有骨头的猫。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你给他们吃多少了?”
花容舔了舔嘴唇,“是吗?我记得我三岁的时候每天都吃很多糖。现在也没什么。”
“你再这样子,我可不让你们再吃甜品了。”
“爸比,”小凤笙抱住他的腿,仰着头气呼呼的看着他,“不许欺负小花!”
凤锦看着这小不点满脸都是巧克力渣,露出了难以言语的表情,叫人把孩子带去浴室里洗脸洗手,然后问花容:“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花容舔了舔唇,“有什么问题吗?他们喜欢就好。”
花容对这两个孩子进行的,是花家放羊式的教育,她从小就是在花家各个亲朋好友中溺爱长大的,所以对于家里两小只,也是依照着从小灌输的教育。
比较起来,凤锦带孩子可是要科学多了。
凤锦想起她当初在桐城的家,房间也是这样乱糟糟的,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一言难尽的表情。
在生活方式上面,他们有着天堑一般的鸿沟,从小军事化教育的凤锦,对于花容的生活态度是十分难以言喻的。
他以前就不太接受这么懒散随意的花容,如今既然喜欢上了人家,自然是要将这个小毛病也全权的接受,他对花容道:“以后我来照顾他们两个,你就陪他们玩吧。”
花容塞了一块巧克力进嘴里,闻言,笑盈盈的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好爸爸。”
凤锦趁热打铁,“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倒是愿意做一个好爸爸。”
“……”花容无语的看着他,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转过头不理他。
蹬鼻子上脸,这家伙嘴脸越来越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