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朝堂之上能够君臣相谐,其乐融融,他也希望天下太平,众生各得其所。
然而,事情的发生往往不以人力为转移。
他又何尝不知道卿磊说的有道理,可他依然认为,仅仅这一错,并不足以证明当今陛下并非明君。实际上,陛下也还有很多做的好的事情,不是吗?
他也知道木王爷很重要,很厉害,是大英雄、大豪杰,中原百姓人人谈起木王爷津津乐道,众口一词的都是赞誉。
然而,身为臣子,他认为他必须要有一个抉择,哪怕是在自己的心里,哪怕真正在斗争的两个人都不会当一回事儿。
可他心里就是要有这么一个抉择,否则他不能安心。
而他的抉择,必须,也只能是陛下。
不然,他又怎么对得起他这些年读的文章,做的学问?他还谈何为臣,谈何为官?
不这么选择,他又是谁的臣民呢?
穆强就这么思索着,渐渐走出了林子,远望山下,瞧见万家灯火,只觉豁然开朗,但心中仍旧沉沉的,仿佛坠着一个铁秤砣。
“唉……”
…………
在穆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山上吹着风,思索着心中的那些事时,京城,木府之中。
“嘶——”
虽说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不敢像关公一样刮骨疗毒,但是木小九自认这两年受过的伤不知凡几,疼痛这种事儿,多少也习惯了一些。
然而,在小豆子施针时,木小九的眉头依然拧出了九曲十八弯,咬着毛巾的牙甚至好像都因为发力太过而有些松动了。
“师父,忍住啊,千万不能叫,一叫你的形象就全毁了。”李小白坐在一边,手里捧着个小茶壶,一边喝着,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木小九受罪。
南羽星在一旁,手里同样捧着茶壶,哭笑不得的看着挤眉弄眼的李小白。木小九则直接恶狠狠的一眼瞪了过来,那眼神里的意思,毫无疑问是在说,待会儿等小豆子施完了针,绝对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李小白一身是胆,浑然不惧,只是在那里嬉笑着,直到听鱼鼓着脸走到他身前,脆生生的说了一句“小白白,叫师姑!”,他才终于收敛了笑容,苦着脸应付起了前来帮木小九稍作惩戒的听鱼。
“小九哥哥,唉,你这趟出去跟人一交手,体内的寒气又要再多些时日才能彻底康复了。”小豆子一边给木小九行着针灸,往外引动寒气,一边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的。”
对此,木小九自然也只能报以苦笑,不然他还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