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就在即将被赫连春水那杆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洞穿头颅的那一刻,少年剑客再次相当果决的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
他强运真气,硬生生的迫出了自己那尚未完全纯熟,还仅仅只是雏形的剑意,并将其尽数催至了自己的指尖。
这便是他用指尖勉强挡住了赫连春水长枪片刻的原因。
而在那同时,他让那些被自己强行运转而起的真气,一股脑的涌进了手中的长剑,化作一分锋利无匹的剑气,硬生生的让那不可能碰到赫连春水的一剑,再次触及到了赫连春水的命脉。
这已经不是赌博了,有先前赫连春水的陡然变招,他已然断定,赫连春水不愿意跟他以伤换伤,那就更别说是以命搏命了。所以,赫连春水最终一定会选择撤枪。
但是……
“噗……”少年剑客突然脚下一软,单膝跪倒在了地面上,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若不是他用手里的长剑撑住了身体,恐怕他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了。
赫连春水看了看腹部衣衫上的那道破口,额头上沁出了一颗汗珠。
“好小子,好一个拼命三郎。”赫连春水轻轻咬了咬嘴唇“可惜,现在,你应该已经经脉受损,身体也受了影响,连站起来都费力了吧。这一回,你还能拿什么挡我的枪?”
说着,赫连春水握紧了手里的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向着少年猛然跨出了一步。
步进,枪进。
“叮!”
在那杆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和依然单膝跪地、低伏着头颅的少年剑客之间,多出了一把破破烂烂、锈迹斑斑,好像是在地下埋了几百年一样的铁刀。
照理说,这样一把破破烂烂的铁刀,在赫连春水的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前,应该是完全不堪一击的。毕竟看起来,别说是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了,就算是一把菜刀,恐怕都能在两三下的对砍中轻而易举的劈断这把铁刀。
可是,这把铁刀偏偏挡住了白缨素杆三棱瓦面枪,而且挡的很稳,就像是生了根的巨石一样,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赫连春水,这是中原。”
顺着那把破破烂烂的铁刀往旁边看,那把刀旁,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英俊男子。
说这话时,这黑衣男子的脸上尚且还带着客气的笑容。
那是一个浑然天成的笑容,非常自然,自然到让人乍一看就觉得,那张英俊的脸,就应该要这样笑,就应该要一直带着这样的笑。
可这本是一张不应该这么笑的脸。
因为有人认出了这个黑衣男子,还惊呼出了他的名字。
“傅红雪!?江湖上不是有传言说,他已经被人废掉了武功吗?怎么还能挡住赫连春水的枪?莫非江湖上的消息出错了?”
“傅红雪”三个字一响起,整个酒楼中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只有木小九看向了那个本来坐在黑衣男子对面的那个带着斗笠的身影。
“傅红雪?”赫连春水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他收回了长枪,在原地站定“我听说过你,你是个很厉害的刀客。只可惜,如今的你,拦不住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挡住我这一枪。”赫连春水似笑非笑的说道:“但是,你也就只能挡住那一枪了。下一枪,你挡不住。所以,你让开,我可以不杀你。”
“我说了,这是中原。”傅红雪手中的那把破烂铁刀缓缓垂落到了他身旁“你杀不了他。”
“我杀不了他?”赫连春水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冷笑“远了不说,最起码这酒楼里,有人能挡得住我?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