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遥和谷有道正在房中商议东厂来袭的事宜。
丐帮福州分舵大义堂堂主李敬突然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这李敬五十许人国字脸,主事福州分舵多年,一向沉稳少有惊慌的时候,谷有道不由问道:“李堂主,出了什么事情?”
李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纸卷交给谷有道,紧跟着说道:“帮主,方才咱们留在城中的暗哨送来飞鸽传书,说是福州府兵备方才召集人马,深夜出城了怕是来者不善啊。”
谷有道将纸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的正如大义堂堂主李敬写着的那般。
合上纸卷,谷有道正色问道:“李堂主,你可知福州府兵备这次调动了多少人马。”
李敬道:“回禀帮主,这个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属下已经派了几名帮众前去打探消息了。”
谷有道沉吟道:“这次咱们从城东开元寺中解救张公子闹得很大,弟兄们来往之间暴露行藏也是在所难免的,福州知府找了咱们那么久,又碰上开元寺这件事绝不会坐视不理,这次怕是福州一带的驻军都被调动了也说不定。”
“等到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消息恐怕就来不及了,李堂主你现在就去召集荒园中的各路豪杰做好准备,另外速去请今晚另外七路人马各自的领头人来议事厅,说谷某有要事相商。”
李敬领命出去不久,荒园中的嬉笑声便渐渐停了下来,显然正在荒园各处庆贺的各路英雄从李敬那里得知了福州府兵备夜袭的事情。
议事厅中,丐帮的几位堂主长老以及群雄推选出的七位领头人尽数到来。
谷有道开口道:“诸位英雄想必已经知道了,咱们这次夜袭开元寺暴露了行踪,福州府正遣大军前来,这荒园怕是不能久留了。”
七位领头人中的一位起身道:“谷帮主,咱们兄弟们齐聚江南不就是为了共讨阉党,铲除贵帮官丐这支毒瘤么,如今福州府既然派了人马来,咱们不如就趁机杀他个落花流水,然后杀入福州城中把王思懿这个叛徒千刀万剐岂不快哉。”
这位说话的豪杰,名叫李三通为人向来粗豪十分仗义,又没有什么心机,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一路人推选做了领头人,但是这人豪气固然是有的,心机计谋却半点也谈不上,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但是稍有头脑之人都知道不过是一时狂言罢了。
要是他们真有这样的本事,先前又何必东躲西藏,最后甚至躲到了福州城外的荒园之中,只不过今夜众人刚刚搓了开元寺中阉党的锐气,将忠良之后张敬修救了出来。
倒是谁也不好开口讥讽这李三通的粗话。
谷有道笑道:“李兄弟有所不知,若只是福州府兵备的军马,咱们防守一搏倒未必真输了给他。”
“只不过今夜大伙奋力杀敌,许多英雄都受了伤,即便要和狗官周旋也不急在此时,更何况今晚咱们在福州城东开元寺中闹得这么天翻地覆,不得不说萧少侠之计功不可没,那开元寺中的阉党不知咱们的虚实不敢贸然出击,但是此时必定已经发现张敬修张公子被咱们救了出来,这伙阉党岂肯罢休?待得开元寺西面的火势被他们救灭,必定会派遣鹰犬来追,到时候开元寺中的阉党和福州城里的狗官合兵一处,定是难缠。”
再坐之人今晚自是都和开元寺中的人动过了手,但是也知道合到一处后,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这些人分作的七路人马,竟然都被谷有道安排做了诱敌之用。
虽然有些人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不免不忿被谷有道等人小看,但是一想到今晚交战的班王爷手下精锐的难缠,和夹杂其中的锦衣卫高手的本事,便知道谷有道做出这般的安排,实乃是保全了诸多前来义助的兄弟,是以倒也没有那不知好歹的人以此事发难。
这时听谷有道说到开元寺中的阉党可能和福州府的军旅合兵一处,均觉得谷有道深谋远虑,这种可能不可不防。
行者武竹道:“谷帮主,依你之见当今之际,咱们该当如何,是不是要暂避锋芒,还请谷帮主明言。”
除了武竹之位,另外几个被推选出来的领头人听到‘暂避锋芒’这几个字,有的低眉沉思,有的相互议论显然各有心思。
那先前口出豪言的李三通却是瘪瘪嘴道:“一群胆小鬼。”
这李三通的声音虽然不大,议事厅中众人又在各自议论,但是在场的无不是一方高手,却是将他这句话听在了耳中,武林中人最重声名,那是宁可命丧当场,也不愿意让人小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