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颇为诧异的,犹豫的看着签道:“小兄弟,赵某虚长你二十余岁,又师从神针王,习过十数种阵法,若比试针灸铜人,可能对你有些不公平,这地方和时间都是我定的,不如这内容还是小兄弟你来选吧……”
中年男子的意思很委婉,也很明确——我师父是神针王,针法高超,我尽得师父真传,针法也很高超,加上我还比多行医二十余年,我们比这个,你连赢的机会都没有。
千亦神色一如初时的平静,一面挽着袖子,一面说道:“无妨。”
中年男子见状,知道千亦极有自信,也不复劝,闭目调整自己的状态。
济世医馆门前,两尊七尺来高的针灸铜人被搬了出来。
针灸铜人,据传为医官王唯一走访十国,遍览上万册医典,集合前人经验所造,已有数千年的历史,铜人身长与成人相近,表面镂有四百零九个穴位,穴旁标刻穴名,同时以黄蜡封涂铜人外表的孔穴,铜人内注水。
针灸铜人的比试,即是在规定时间内,看双方取穴的多少,以及出水的重量。
取穴准,力度恰好,则水出;取穴不准,则不得入;取穴力度过重过轻,水亦不出。
说白了,就是看双方的速度、力度、准确度。
摆放针灸铜人的药童,一面向渐渐围拢过来的百姓讲述针灸铜人的历史,一面说明今日的比试。
百姓们一副恍然而知的神色,指着沐光而立的两尊铜人,啧啧称奇,当然,更多的目光则是投向了端坐门前的两人。正襟危坐的赵以任,经常为百姓看病,药到病除,百姓大都认得,不过旁边身穿白衣的少年,却是面生得很。
这时,人群中有上午经过弘仁医馆,看见千亦当街施救的人,顿时如看见亲娘一样激动,又蹦又跳的将上午的经历讲给旁边的人听,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只恨没有更早遇到千亦,如此可说之事便不止一件了。
很快,周围人大抵知道了千亦的情况,当然,也有限得很,仅知道这少年针法颇有些奇妙,至于家世来历、师从何处,一概不知。
时间琐碎而过,未正三刻,一个药童拿了个滴漏,走到百姓面前,又转身面对千亦和赵以任二人,清声道:“现在开始针灸铜人的比试。左处为千亦的铜人,高六尺七寸,共四百零九穴,内注青色水墨,千亦持圆针;右处为赵以任的铜人,高六尺七寸,共四百零九穴,内注蓝色水墨,赵以任持锋针。双方可有异议?”
两人摇头。
“比试时间以滴漏走完为止,胜负按取穴多少、出水重量来评判,双方可清楚?”
千亦二人表示清楚后,身后两名药童取来两块黑布,蒙住二人的眼睛。
“比试现在开始!”
药童手翻转滴漏的瞬间,赵以任如猛虎下山一般,离座而起,大步跃出,直抢右边的铜人。同时踏跃之间,左手已取出腰间的针袋,如撒花一般,抛向空中。
针袋翻转上升之际,双手如闪电般像针袋探出,只见两抹银光闪过,赵以任双手已夹了四针,左右手食指中指两针,无名指小指两针。
他立于针灸铜人身前,以双手的拇指探穴,左右开弓,几乎是探穴的同时便落针,眨眼之间,四针以取穴完毕,这时被抛到空中的针袋,恰好落回,赵以任伸手又取四针,针袋又复飞于空中……
如此而为,纵然滴漏落沙极快,似乎也不及赵以任的取穴快。
一个恰巧经过此处的郎中,见到赵以任的手法,神色一震,骇然惊道:“这竟是‘花开并蒂’的架势,赵以任恐怕施针之快,已超过了他师父快针王了!”
就在众人惊叹于赵以任的阵法时,另一边,千亦刚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