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候，赵先枢会坐在院子里侍弄一会儿花草，陪一会儿大黄。

可今天秦雪湘刚进屋没多久，赵先枢就跟着进去了。

看着秦雪湘认真学习的背影，萧衍的话又重新从耳旁不断的冒了不出来，赵先枢攥着拳头，竟有些恨起了自己来，站在那儿迟疑了很久，转身又要出去。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秦雪湘也在等着他开口，可还没有等来，她只好回头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这算是这几天来，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这么平静的谈话。

赵先枢脚步一顿，迟疑了片刻，才转过身来，走到了秦雪湘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摆满的资料，闪过了万般念头。

“雪湘，外边那些流言蜚语我知道都跟你没关系这几天跟着萧衍和几位老师，一定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扫了一眼，赵先枢唇角略带着几分苦涩的抬起头看着秦雪湘，关切的问道。

秦雪湘愣怔的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赵先枢看起来有些奇怪，没想到他又提起了那些事情，顿了顿，也点头答应道：“是，这几天我确实跟着几位老师学到了不少东西，都是以前书上学不到的经验，等着春耕时节已到，我就能将资料整理出来，到时候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想象着明天的春意盎然，秦雪湘眼中都是希望，只不过，又想起了什么来，叹了口气，略有些惋惜道：“几位老师说我学的很快，可惜只能跟他们这几天，要是能继续进修下去的话，肯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赵先枢会为她感到高兴，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脑海中都是萧衍的话，怎么都挥之不去。

如果换做前几天的话，赵先枢肯定会生气的离开，可是现在看到面前的那些笔记，他也开始彷徨起来，始终摇摆不定。

“先枢，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几天我一直在忙，要是忽略了什么”

踟蹰了很久，见着赵先枢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雪湘才开口，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就是突然间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们好像都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关于未来的计划和打算。我们都没有问过彼此。雪湘，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能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吗？”

赵先枢抬起头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问道。

“我的理想？”

这样一个词汇好像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现在赵先枢这么认真的问着她，倒是让秦雪湘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没有回答，赵先枢一直在等着她。

秦雪湘迟疑了片刻，想了想才回道：“我的理想，以前想过，但是后来好像就忘记了，我现在的理想可能就是希望我可以做的更好，走的更远。有朝一日，有机会出去看一看更广阔的世界，这才不辜负活了这大半辈子。是不是？”

说着说着，秦雪湘就笑了起来，赵先枢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她却没有注意到他唇角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