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除夕这日，家中仍旧不需要开火——一家老小都到老宅蹭吃蹭喝去！</p>

大郎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两家人第一次在一起过年，气氛好得都不真实，像是在梦里。</p>

秦瑶看一眼那个正被小孩们围起来写对联的男人，低头对少年说：“大郎，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今年是你爹提议两家一起过年。”</p>

什么？大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还以为是后娘的提议呢。</p>

秦瑶耸耸肩，毕竟她也很吃惊。</p>

所以说，大儒就是大儒，公良缭把他这个不是人的徒弟教导得越来越像个人了。</p>

“阿娘。”大郎仰头看了秦瑶一眼，不是太确定的说：“阿爹好像变了很多。”</p>

说着，翘起自己的鞋尖，上面有一个显眼的补钉。</p>

“阿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缝的。”大郎说。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但他现在都觉得不真实。</p>

至于少年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一定是亲爹缝的，而不是月师姐不是阿旺叔不是李姨缝的，那就得看鞋上蜈蚣腿一样的蹩脚手艺了。</p>

“还有这个。”二郎不知何时凑近，从怀里掏出一根发带，有点发旧了，但上面‘文曲星护我’几个大字清晰可见。</p>

秦瑶一眼认出，这就是刘季晨读时带在头上那条。</p>

二郎心情复杂的说：“阿爹竟把他的发带给了我，说这发带有文曲星庇佑，保我日后定能高中。”</p>

不等母子三人细细讨论刘季的变化，龙凤胎和已经能跑得飞快的大毛跑了过来。</p>

“三婶三婶，贴对联！”大毛抓着秦瑶的裙摆，扯着她就要走。</p>

秦瑶无奈，挥挥手示意大郎二郎先散了，跟着三个最小的来到桌前。</p>

刘季将墨汁吹干，把写好的两副对联递过来，“一副贴在大门，一副贴在堂屋.哎呀，是娘子呐，快请进屋就坐，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娘子了。”</p>

他还没忘记先前两人说好，她不干一点活儿的事，没好气的撇了三个小的一眼，让你们去找个人来贴对联，怎么把这尊大佛给找来了！</p>

三个小孩无辜的眨巴大眼，哈？</p>

秦瑶勾唇一笑，伸手接下对联，“给我吧，反正也无聊。”</p>

大手一招，一帮娃娃就跟她出了院门，提浆糊的、拿凳子的、拎刷子的，齐全得很。</p>

秦瑶只需等这帮孩子把旧对联撕下，刷上浆糊，摆好凳子，踩上去把对联贴平整就好。</p>

堂屋门矮些，大郎今年个头涨了不少，踩上凳子，都能为阿娘效劳了。</p>

清俊少年接过对联，直接贴好，秦瑶叉腰站在地上帮忙看一眼平整度即可。</p>

饭香味儿飘来，掌厨的阿旺和何氏大喊开饭，秦瑶和一帮孩子赶紧冲到水缸边洗干净手，又一窝蜂冲进堂屋，当先抢好座位，排排坐等年夜饭上桌。</p>

两家人合在一起，摆了三桌，八个小孩占一坐，女眷一桌，男人一桌，把老宅不大的堂屋塞得满满当当。</p>

虽然有点挤，但人多气旺，人与人之间更显得亲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