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泉笑了笑,“晚辈不信以佛门诸位觉者的智慧,看不出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隐患。”
“若是仙古回归,圣王圣后穷尽一切葬送掉的东西也跟着回归又该如何?佛门不怕成为千古罪人么?”
十善业佛微笑,非常自信道,“不会。”
“哦?”
十善业佛道,“龙侯可知自仙古到现在过去了多少年?”
俞幼泉:“还请前辈告知。”
十善业佛:“三圣门倒下后,天下重新陷入到一片混战中,单单是群雄割据逐鹿的时间就不下千年。”
“后续,又先后走过了百朝混战时代,十六国时代,大虞时代,五国割据时代,大晋时代,目前的南北对峙时代”
“自九玄门艰难压服诸多宗门,一跃成为大虞镇世宗门一直到现在,已然有七千余年。”
“七千多年啊,沧海桑田,都在今法的框架下,就算是仙古时代真有什么大能有手段遗留,绝大多数也彻底被磨灭在时光里。”
“讲经首座要恢复的,乃是古法天地法则,而不是要迎回仙古时代的仙神佛我佛门要建立人间佛国,也是要建立今时今人的人间佛国,造福苍生,众生都跟着受益,而不是只肥了佛门寥寥几个佛门老朽”
谈到这里,十善业佛双手合十,眼眸中露出狂热和崇敬。
“龙侯,贫僧素知你也好,南晋诸多玄门同道也好,以前因道不同,对佛门多有误解和偏见,但讲经首座人间佛国的理念能得到这么多僧侣和信众的追随,讲经首座又岂是那般狭隘之辈?”
说的很好,但有个问题还是卡在那里。
俞幼泉:“原来如此,佛门是将未来赌在了时光上,赌在了那诸多存在扛不住漫长时光的杀伐但若是有强大存在扛过了漫长的时光和岁月跟着一起回归呢?”
十善业佛笑道,“说的很好,就算是有强大存在回归那也无需担心。以前是有讲经首座,现在又有圣僧正遍知,而圣人之下我佛门还有诸多佛陀、菩萨若再加上诸多信众的无穷念力,我们可不惧一切挑战。”
“龙侯也是接触过堕神的人,你觉得堕神真就不可战胜吗?”
俞幼泉微微沉默。
就像是魔门小世界里的堕神,降世后对他压迫感极强,但对观星客前辈而言,却是很轻松就将其斩杀。
今,未必就不如古!
但是。
终究存在了太多太多的不确定!
俞幼泉:“诸位前辈或许不会忘记,我们涯海界只是一方小千世界,深受其他大千世界的影响,就是诸多宝物都有大千世界的影子。”
“据晚辈所知,涯海界曾经被称之为‘最后之地’、‘忘川之墟’讲经首座和正遍知圣僧或许真能镇压寰宇,但这终究只是最理想的状态,一旦镇压不了局面,涯海界众生又该何去何从?”
十善业佛双手合十,崇拜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龙侯多虑了,一旦人间佛国建立,师尊必将更上一层楼,甚至还能凭借整个涯海界的信仰铸就无敌信仰身,必将无敌万古,龙侯所担心的一切都终不会出现。”
俞幼泉无奈叹息。
“崇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十善业佛您太过于崇拜和相信讲经首座了。我只是一个四境的晚辈,不理解讲经首座的高深境界,但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池鱼笼鸟永远无法理解海之广阔天之高远皇帝是真的不用金锄头耕地,皇后娘娘也不需要亲自出手烙饼,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我是不会弃今法而投靠佛门的!”
十善业佛遗憾道,“龙侯年纪轻轻没想到竟如此老气横秋,婴儿岂能永远躲在母亲襁褓?稚子又能因害怕摔跤而不敢迈开腿走路?”
俞幼泉笑道,“前辈说得对,在下提一个建议吧,不如讲经首座和圣僧正遍知找到空间节点,然后破碎虚空飞升到更广阔的大千世界如何?”
“您看啊,这样既能解决两位圣人目前进无可进的窘境,又能离开母亲的襁褓学走路,甚至还不用担心可能存在的风险。”
“若是担心路途遥远,有什么风险,在下建议可以集合涯海界的力量,打造世界上最顶级的战船相信大家都会非常乐意帮忙,岂不美哉?”
十善业佛哑口无言。
半晌后。
十善业佛这才道,“南北一旦开战,必当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龙侯真忍心让南晋民不聊生?”
俞幼泉义正严词道,“前辈也是明白人,何必用这等混淆黑白的话术诓骗晚辈?是你们佛门和北魏咄咄逼人,要打到南晋,要灭我玄门道统就算前辈是佛门觉者,也不能颠倒黑白告诉我,佛门要霸占我的房子,我还不能反抗,一旦死了人血流成河,还都是我反抗的罪孽这等容易让晚辈轻视佛门教义的话语前辈还是不要再提了!”
“晚辈别的没有,现在能堂堂正正站在这里和前辈平等对话,就是因为晚辈的脊骨还比较硬。”
“至于什么弃今法更是休要再提,手上有刀才有谈判的资格,胆敢挥刀杀戮,才有资格让敌酋坐下来谈判一旦真正开战,我大晋也未必会输,战争一日胜负未分,谁又能知晓最终结果?”
“阿弥陀佛。”
十善业佛双手合十,诵念了声佛号后就此离去。
来之前十善业佛已经考虑到了这种结果,但真的发生了他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既为了此次劝降失败遗憾,更为一位天生圣人不认同佛门大宏愿而遗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