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劲吹,百花凋零,天地间一片萧杀。
漯河,这座隐水之畔的古老城市,像一头经历过数次搏杀后疲惫无比的巨兽一样,静静地趴在伏牛山东麓平原和淮北平原的交错处。
城外,枪声大作,炮声隆隆。
吼吼吼!西北军一门门火炮不时地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通红的炮口喷出愤怒的火焰,炽热的炮弹呼啸着落入蒋军的阵地之中。
一道道血雾溅起,半空中不断飞舞起穿着黄呢子军装的残肢断臂。
哒哒哒!西北军的轻重机枪一起叫了起来,急速射出的子弹在空气中汇聚成一条条血色火龙,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数十个刚把半截身子露出掩体的蒋军士兵立即被打成了筛子。
兄弟们!随我一起冲!“一个二十三四岁,刀条子脸,身着西北军上尉军服的大汉扬了扬勃朗宁手枪,怒目圆睁,大叫着向前冲去。
百来号西北军士兵猫着身子,挺起中正式步枪,以每人相距一米的散乱阵形,紧随其后。
蒋军的机枪不停地向他们扫射,炮弹,也不断地在他们身边爆炸。
冲在最前面的军官立即被雨点般袭来的子弹打成了血葫芦,其余的士兵也接二连三地被蒋军的火炮炸上了天。
兄弟们,给我瞄准目标,拼命地炸!”蒋军阵地这边,一个三十出头,四方脸,眯缝眼的中尉排长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扯着嗓子吼道。
他本就黝黑的脸已经被硝烟熏得像黑炭一般,一双瞪得老大的眯缝眼散发着猩红色的血光,在这炮火硝烟中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他身边的炮兵立即熟练地将进口的大口径克虏伯火炮进行目标校定,瞄准正在冲锋的西北军士兵开了火。
轰轰轰!克虏伯火炮,这个由德国克虏伯家族精心研制的杀人巨兽,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吼声,一发发带着火焰的炮弹从他那宽达280毫米的血盆大口中喷出,重重地落在了西北军的军阵之中。
数百名西北军士兵登时被炸得血肉模糊,更有不少人被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浪掀翻在地。
给我打!“蒋军机枪阵地上,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高颧骨、塌鼻梁的中尉排长指着一群正在冲锋的西北军士兵,厉声喝道。
哒哒哒!十多挺马克沁重机枪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上百个西北军士兵身中数弹,像割到的麦子一样,睁大着愤怒的眼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西北军阵地上,重兵环绕的正中央,一个三十岁上下,白净斯文的军人正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炮火连天的战场。
他的身高约摸有一米七五左右,身上的肌肉壮硕如山,是个标准的西北汉子身板。
可是,他却偏偏长了一张白净如玉,像读书人的脸。
不过,这并不能掩盖他身上那种经历过数次血战而练就的铁血气息。
他肩膀上的两枚金星在清楚地向众人告知他的身份—西北军中将。
这个人,正是早年随冯玉祥征战四方,并在年轻时担任过冯玉祥贴身警卫,如今任西北军27军军长的高树勋。
看着不停地倒在冲锋的路上的西北军士兵,高树勋心如刀绞,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勇士!
更要命的是,打了十来天,他的部队伤亡了三千余人,与蒋军始终僵持不下,没有取得任何有意义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