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整个大地一片苍茫。
张学良头戴一顶乳白色的棉帽,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缓步走在奉天城的大街上,飘忽的白雪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一根当时的名牌香烟正夹在他手中,慢慢地燃烧着。
他的身边,走着两个女子。
走在他左边的那位,芳龄约莫在二十八九岁左右,要比他大上两到三岁,姣好的脸上带着一种书香门第的儒雅气息,细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一双秀气的丹凤眼闪动着睿智的光,丰腴的身躯上穿着一件旗袍式的棉袄,朴素而大方。
这位,正是他的元配夫人于凤至。
走在他右边的,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她带着一顶大檐的洋帽,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宛若牛奶般光洁,两道柳叶眉下,一双精致的杏目颇具灵气,时尚的洋装轻轻地裹住了她那袅娜玲珑的娇躯,勾勒出活泼,靓丽的青春曲线,娇艳的樱唇边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正是张学良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赵一荻。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热闹非凡的大街,张学良不禁感慨万分。
奉天城,也就是后世的沈阳,和后世一样热闹。
前世,他也是东北人,他的父亲,就是手握东三省重兵的沈阳军区司令员。
他记得,他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沈阳,他对沈阳陌生而熟悉。
爸爸,等我立了军功之后再回沈阳!”十八岁的张鑫璞在父亲,张剑锋中将面前立正站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不愧是我张剑锋的儿子,好样的!身为军人,爸爸希望你能记住,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一身戎装,将星闪耀的张剑锋重重地拍了拍张鑫璞已变得厚实的肩膀,沉声说道,那声音,威严而不乏温情。
想不到,再次回到沈阳,已经回到了八十多年前,物非人非,我,也不再是我了。”想到这里,张学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
汉卿,你怎么了?”察觉到张学良的不对劲,于凤至关切地问。
是啊,汉卿,我见你好像突然变得特别的难过,是不是又在想你的父亲了?”赵四小姐俏皮一笑,眨巴着眼睛问。
是啊。”张学良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确在想念他的父亲。
他既想念他前世的父亲张剑锋将军,也想念今世的父亲张作霖大帅。
虽然后世的历史教科书都千篇一律地把张作霖写成一个反动军阀,有的甚至还把张大帅丑化成无恶不作的恶魔,但是,张学良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心目中,张大帅是个英雄,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张作霖大帅虽然曾依靠日本人起家,但坐镇东北后一直对日本关东军不假辞色,不止一次放出寸土不失的豪言,当日本人要求张作霖满足日本人在东北移民、设厂、筑路等特权时,张作霖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义正言辞地说:“东三省及京、津为中国领土,主权所在,不容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