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态魁梧,穿着一件土灰色东北军少校制服,腰悬手枪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的年龄约摸有二十三四岁,两道浓密的眉毛,仿佛用刀子削出来的一样,一双枣核眼深邃如大海,时不时地散发着锥子般的寒光。
忽然,张学良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一时间喘不过起来。
他的身后,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紧握着手,面露恐慌之色,不约而同地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张学良。
当感受到危险时,立即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是女人的本能。
张学良很快恢复了镇静,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在前世就已经身经百战的他当然不会陌生,这种气息的名字,叫杀气。
这股杀气、浓烈、张狂、霸道,几乎可以将空气中的一切撕裂,由此可见,能拥有这种杀气的人绝对是一个杀人无数的疯狂的杀手。
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站在张学良身前,名叫风影月的年轻人。
看着风影月那张孤傲的脸,那冷峻的眼神,张学良当即肯定,这个年轻人身上一定有着一段非比寻常的往事。
风影月,你说,南京政府的代表要见我?”张学良定了定神,缓缓地问。
是的,已经在老虎厅里恭候多时了。”风影月冷冷地答道。
来了多少人?”张学良饶有兴趣地问。
只来了一个,叫李石曾。”风影月简短有力地答道。
带我去见他吧。”张学良讪讪一笑,缓步走了上去。
走到门前时,他回过头,俏皮一笑,“恋恋不舍”地对两位美女说:“两位夫人,不好意思,我要执行公务去了。”
执行公务,可别再给我们找一个妹妹回来哟!”赵四小姐嗔调皮地白了张学良一眼,嗔怒道。
于凤至没有说话,只是用“警告”的目光望着他。
但她们,还是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张学良心中苦笑了笑。
凤至姐姐,我真的很担心汉卿,他还这么年轻,就要掌控偌大一个东北,我真不知道,他是否忙得过来。”对着于凤至,赵四小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何尝不是呢!”于凤至长叹一声,有些忧郁,也有些无奈。
大帅刚刚殉难,日本人对东北虎视眈眈,东北政府表面上看风平浪静,但内部各军政要员自成派系,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我真不知道,年轻,又缺少资历的汉卿如何应付这错综复杂的局面。
赵四小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于凤至的远见卓识。
不过,我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他,只要我还活着。”于凤至淡淡地笑着,一双秀气的丹凤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定。
大帅府的主楼是一幢有着西洋风味的石式牌楼,高三层,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有大青楼、小青楼和关帝庙,西院那边,则是六座砖混楼房。
老虎厅,位于大青楼,是张作霖生前迎接朋友、来宾进行洽谈的会客厅。
刚走到大青楼下,张学良双目猛然掠过一丝惊芒,然后闪电般从拔出腰间的m1911勃朗宁手枪,指向东北角,打开了保险,右手的食指,已经靠在了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