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舅爷叹了口气:“额这副模样,人家自然是看不顺眼的。但额好歹有军功在身,又是周家姻亲,额们指挥使就是周家女婿,多少要给周家三房一点面子,不会将额革退。若是大郎二郎有出息,额早就告老了,也不会占着位子不放。可谁让你两个侄儿都不中用呢?额也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在卫所里待下去了。”
马舅太太忙说:“虽说长安前卫指挥使换了几任,可十几年前你们走的时候,在位的还是周家人。如今接任的杜指挥使,也是前任指挥使的女婿,都是一家人,待额们老爷还算关照,知道他这旧患是战场上落下的,不会拿这事说嘴,硬要革退他。”
杜指挥使如此厚道,她心里早就想着,要把两个儿子都送到他手下做亲兵,只要能得到他的青睐,还怕儿子们没有好前程么?可惜大儿子的岳父擅自安排好了女婿的去处,她只好为小儿子打算了。无奈马路升样样都好,孝顺听话又贴心,偏偏没有真本事,骑射武艺样样都拿不出手,也怪不得杜指挥使嫌弃了。
她不甘心地说:“额正要给路升的闺女说一门好亲,只要这门亲事能成,路升定能在长安前卫谋个官做,比做指挥使的亲兵还体面!”
马氏挑挑眉:“什么好亲事,这般有用?你总不会是看上了指挥使家的少爷吧?”
马舅太太得意地翘了翘嘴角,没有说话。
海礁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舅奶奶,您可曾听说外头的消息?长安前卫的杜指挥使近来摊上大事了!这时候可不好跟他家走得太近。”
他将昨日从老军师那儿听来的消息,略作删减,再添油加醋,拼凑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版本:“前不久在城外发生的杀人案,府衙的人抓到凶手了,人就藏在杜家庄子上。官兵去抓人的时候,杜家庄的人还拼命拦着不让官兵抓人呢!凶手得以逃脱。府衙顺藤摸瓜,查到了杜指挥使的亲兵头上,亲兵们声称自己没有出过卫所,却被人拆穿是撒谎。如今杜指挥使解释不清楚自己手下的人为何涉案,根本不敢去见镇国公,只好推说是自己的妾自作主张,偏那妾又畏罪自尽了,死无对证。”
“什么?!”马舅太太顿时脸色大变,“二夫人怎么会……额可没听说过一点儿风声呀!”
马舅爷也同样面露惊愕:“近日额腿疾发作得厉害,你舅奶奶就没出门,对外头的消息一无所知。她素与杜家二夫人相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可那位二夫人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又怎会与杀人凶犯有关?”
海礁挑了挑眉:“舅公是长安前卫的人,就没发现指挥使身边的亲兵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外头的人都说,杜指挥使对周家早有不满了。”
马舅爷犹豫了一下:“额确实听过些风声……但没想到是真的。”
海礁双眼微微一亮:“舅公知道些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