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李靖图谋瓦岗之际,李渊当然也不会闲着,如今他已对西京造成合围之势,看起来取得关中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在忙,都在忙于这大隋江山的归属,只有一个人很是悠闲,每日赏花品酒,看着别人一点点的蚕食着他的大好江山。
这人当然就是杨广!
杨广自从派出五路大军出去,少理政事,每天白天赏花,晚上赏月,浏览不尽宫中的美景,悠哉游哉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从他的表情上,他的江山看起来还是稳如泰山。
虞世基一旁战战兢兢的禀告,“圣上,骁果久在江都,长期在外,思恋故乡,很多人都议论着回转,只怕长此下去,民心思变,还请圣上定夺。”
杨广望着鲜花,微蹙下眉头,转瞬道:“不知道虞侍郎有何建议?”
虞世基苦笑道:“当然最好还是回转东都……”
杨广霍然转身,怒斥道:“现在盗匪横行,瓦岗作乱,朕如何回转?”
虞世基慌忙跪倒,“老臣说错了,请圣上恕罪。”杨广就算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杨广,在虞世基眼中还是权威无限。他现在也是大为头痛,只因为他是新阀,一直以杨广为根基,若是杨广倒下去,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杨广还能坚持多久,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现在的杨广比起以往地那个疯癫的杨广,多了分阴森。动辄杀人,方才的悠闲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沉静。
杨广回转身后,才发现身边只有虞世基和裴蕴二人,不由皱眉道:“裴侍郎呢?”
裴侍郎说的是裴矩,在杨广眼中也算是个人物,总是见惯了这两张老面孔,难免让他感觉的厌烦。
裴蕴回到:“圣上,裴侍郎久在西域,这次来到江都后。却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一病不起,到现在不能来参见圣上。”
其实这个杨广也早知道,可杨广现在总需要别人提醒,甚至有的时候还在念叨张须陀什么时候平定瓦岗,这让所有的人都是心中没底,有的甚至觉得圣上已经疯了!
可这种话题谁都不敢提及,杨广在欺骗自己,群臣其实也是一样。大伙如同坐着一艘破船,破船其实有个大洞。大船正在下沉,众人性命攸关,可无计可施,都是蒙着眼睛装作看不见而已。
“裴侍郎又病了?”杨广皱起了眉头,“病地重不重,朕去看他?”
“这个不劳圣上去探望。”裴蕴慌忙道:“圣上,其实对骁果军也有安定之法,裴侍郎虽然病重,却提出了个好方法,那就是从人情上来讲。没有配偶的话,军心不稳。如果让军士们都在江都成家,那自然没有谁会考虑离开。”
杨广高兴起来,“那好,这件事速速去办,去民间召集女子到宫中。可任由骁果们娶走婚配。不过这件事,让谁处理的好呢?”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深得圣上信任,可担此任。”虞世基建议道。
“那好,就由司马德戡监管此事,务必要做好。”杨广一时间又满是慎重,突然想起件事情,“瓦岗的盗匪如何了?”
“回圣上,如今王世充、萧布衣坐镇东都。已经打的瓦岗没有还手之力。”裴蕴道:“我想瓦岗一除。就是圣上回转东都之日。”
杨广终于露出点笑容,“真的?”
“老臣不敢虚言。”裴蕴道:“东都越王亲自传来的消息。想越王对圣上素来忠心耿耿,当不会欺瞒。”
杨广长舒一口气,“杨太仆忠心耿耿,临终给朕的建议简直是金玉良言。王世充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当然了……萧布衣也不差。对了,我既然回转东都有望,那宇文化及呢,宣华还阳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杨广此刻又露出点无奈,虞世基答道:“回圣上,宇文化及早和圣上说及,要斋戒七七四十九日,焚香九九八十一天,如今还差一些时日。圣上等了这久,想必也不差一时半刻了。”
杨广微笑起来,“不错,看来朕苦尽甘来,盗匪平定,宣华回到朕地身边,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王世充、萧布衣有功,朕要大大的封赏!”
虞世基、裴蕴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苦意,却都恭声道:“圣上英明。”
杨广哈哈大笑,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喜悦,只是笑声激荡,有欢欣,却也有着疯狂!彼此面面相觑,看出内心的恐惧,虞世基轻声道:“裴御史,西京来了消息,说李渊三路大军围困西京,将屈突通困守河东,西京告急,是否要禀告圣上呢?”
裴蕴苦笑道:“虞侍郎,我是不敢说,不知道你可有这胆子?”
虞世基只是一声长叹,半晌才道:“我们过一天算一天就好,不过裴御史,萧布衣威震东都不假,他当初得裴阀提携,更是和裴小姐交好,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四下望了眼,虞世基轻声道:“还请裴御史多多提携。”
说到这里,虞世基拿出个礼单递给裴蕴,满是殷切。
裴蕴却不接过,只是道:“虞侍郎,想你我早就荣辱与共,兄弟有的,虞侍郎定当也有,只请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要忘记了兄弟才好。”
虞世基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对了,裴侍郎如今卧床不起,我倒想去探望下,还请裴御史引路。”
裴蕴点点头。二人上了轿子,一前一后的向裴矩所在的府邸行去。位置出来,穿街走巷的来到了宇文府邸。
这种小轿总是藏着些秘密,有兵卫看到,也不阻拦,自动的闪到一旁。
无论如何,从宫中出来的轿子不是这些兵卫能够阻挡,更何况他们亦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里管得了许多。
如今的宇文化及也是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府邸却满是缟素,看起来奔丧一样。一来是因为宇文述已死,最重要的原因却是现在地宇文化及身为圣上身边地红人,要为陈夫人还阳,如今正在府上斋戒焚香,闲杂人等不能打扰。
小轿从侧门而入,显然不是头次到来,轻车熟路。
早有下人领着穿回廊,走花园到了后院之中。轿帘一挑,随着香气扑出,一女子钻了出来。女子三十来岁地年纪,极为妖艳,凤眼樱桃小口,也算是个美人。
不过比起萧皇后的端庄典雅,她的眉梢眼角却是多了放荡之意。
女人走入一间房中,一人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满是珍馐美味,可他没有半分动筷子的念头。这人面黄肌瘦。愁眉不展,赫然就是戒斋焚香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当然没有戒斋,他面前摆的都是佳肴,他更是没有焚香,可他的脸上干枯,看起来烟熏火燎般地难受。
女人见到宇文化及。微笑扑过来。依偎在他地怀中,腻声道:“化及,你在等我吗?”
宇文化及不但对饭菜没有兴趣,看起来对女人也没了兴趣。事实也是如此,除了没心没肺,没有谁会在大祸临头的时候还想着放荡形骸。宇文化及现在度日如年,也不搂住女人,更不推开。只是皱眉道:“淑妃。你来这里做什么?”
淑妃用手指戳着宇文化及地额头,“好你个没有良心的。我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找你,你竟然对我这种态度?化及,你想我了没有?”
淑妃声音腻的出水,宇文化及嗡声道:“我他娘的现在食欲都没有,何来的**?”淑妃姓萧,本是赵王杨杲的生母。杨广儿子不多,只有三个,大儿子早死,二儿子不成器,只有杨杲虽是年幼,却很是聪颖,得到杨广的喜爱。萧皇后生了老大杨昭和老二杨,杨杲却是萧淑妃所生,所以萧淑妃虽然地位比萧皇后稍差,平日也是雍容华贵,受到万人的尊敬。只是自从下了江南后,待遇当然不同以往,杨广又是神神叨叨,就算萧淑妃也开始自谋生路,开始勾搭上宇文化及。
听到宇文化及满肚子怨气,萧淑妃俏脸一板,“我不知道怎么看得上你这种男人,到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种龌龊之事。”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你脑袋转的心思难道高雅很多?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发现原来在床上也和别地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萧淑妃本是怒容满面,听到宇文化及不满,反倒有了笑容,娇声道:“死冤家,你要是把对我凶狠的一半用到正事上,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空听你唣。”宇文化及有些不耐烦道。
萧淑妃眼珠子一转,“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担心到了时间交不出陈宣华来,被圣上砍了脑袋。你要想保住脑袋,我倒有些方法。”
宇文化及一惊,马上抱紧萧淑妃道:“原来淑妃是为我的性命而来,却不知道你有什么妙策?你能帮我找个和陈宣华一样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