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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话题的落下帷幕,江宁又陪着朱厚照吃喝起来。
三两杯米酒下肚,朱厚照已是有些微醺了。
看样子,平日是没怎么喝过酒。
瞧了几眼院中的环境,朱厚照笑道:
“江侍读,我赐你的这座宅院可还称心,环境甚是清雅啊。”
“正要谢过陛下,臣就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宅院了,住在此处,心旷神怡。”
“哈哈。”
朱厚照笑了两声,又叹道:“可怜我居于皇宫之中,每日却是糟心得很。”
江宁疑惑道:“陛下富有天下,享有四海,如何还有忧愁?”
“你不知。”
朱厚照摇了摇头:
“这阵子每日上朝时,几位阁老和一干大臣,都要联袂上书让我放了张升那老头。
实在烦不胜烦!
想那老头君前失仪,险些拿了砚台砸到我,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谷大用在一旁附和道:“这还不止呢,几位阁老早朝说,下了朝还要追到御书房来说。
把陛下搅得啊,连政务都没心思处理了。”
江宁听了,忽地想起张明瑀好像求他替他老爹讲情来着。
“既是如此,陛下不若做个顺水人情,将张尚书放了去,省得每天有人在耳边嗡嗡。”
朱厚照好奇道:“那老头当日如此骂你,还拿砚台砸你,你这便不计较了?”
江宁微微一笑,道:
“若臣是气量狭小之辈,岂非与他沦为一类人了。
如此,臣反倒看不起自己了。”
“哈哈哈!”
朱厚照拍手称快,乐道:
“你说得不错,不错!
我身为大明天子,也自当有容人之雅量,岂能和一个惯会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计较。”
说着,他看向谷大用吩咐道:“明日便让人把张尚书放出来吧。”
“老奴遵旨。”
席毕。
朱厚照拉着江宁吃了盏茶,说了会儿话,便晕乎乎地上了龙撵,摆驾回宫。
将他送走后,江宁便准备回后院休息。
只是他刚走到一条长廊时,便瞧见了一个人影站在黑暗处。
借着月光,江宁依稀能看清模样。
是郑芳蕊。
但见她走到自己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江宁一惊。
还跪?
这是第三次了吧。
“奴婢拜谢老爷救奴家于水火之中!
如此恩情,奴婢永世难忘。”
说罢,郑芳蕊竟是还要磕几个响头。
江宁见此,忙不迭蹲下身按住她莹润的肩膀,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
“这是做什么?无须如此,快快起来。”
许是天气温暖,郑芳蕊外面只披了件薄薄小衫,几乎能完感受到娇躯的温度,以及肌肤的柔软。
而郑芳蕊猛地被江宁碰到身子,连忙抽身出来,退开几步。
一张清丽的脸蛋,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江宁也意识到了不妥,尴尬地抽回手,下意识摸上了鼻子。
一时间,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了他的鼻间。
“抱歉,郑姑娘,是我唐突了。”
“无,无碍的。”
郑芳蕊红着脸低声道:
“陛下既已将奴婢充入府中,自此便是老爷和夫人的婢子,如何能再如此称呼。
老爷直接叫奴婢芳蕊便是。”
“好,芳蕊。”
江宁唤了一声。
他也没有故作虚伪地说什么把贱籍文书撕了,还她自由身。
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是不听旨意,是在打朱厚照的脸。
而郑芳蕊也清楚这点,甚至在经历了这些时日的困苦后,她还觉得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奴婢没旁的事了,这便先回去了。”
郑芳蕊盈盈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