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许啊,没为一己私欲,也不是个人英雄主义,首先,看咱们老鸦窝没粮食了,劫掠了日军和地主老财的粮食接济部队,其次,挑选下手的对象都是不至于让我们冒险的日军小队,最后,这是两国交战的时候,两国交战,谁还管你脑袋屁股,能打赢了就算英雄。”
周围人跟着起哄:“对!”
94号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人啊,得靠着点喜讯支撑着,咱也不能总听着老楚给上海报丧,一点好消息听不见吧?”
“所以,我觉着,你把人带出去,找个小股日军磨练磨练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战士们心里这股怨气有地方发泄不是。”
许锐锋眼睛一撇:“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没出事呢,你怎么说都行,出了事,顶雷的,不还是咱老许?”
“许锐锋,你小子拿我当杨庆昀了吧?”
94号站出来说道:“我既然来了,就代表着这件事的最高指挥官是我,而不是你,出了事,自然有我这个脑袋大的往上顶。”
94号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可这件事,你们的军事主官老楚却不能来干,为什么?上头给他的命令就是保存实力,等待时机,明白没有?实际上老楚心里头也跟揣了二十七八个小耗子似得,百爪挠心,但,他要是带头违反纪律,那成什么了?以后还怎么管你们。”
“那也不对啊!”
许锐锋说道:“我们这几回,一共也就弄了四十几条枪,这儿可三百多人呢!”
山西老寇站了出来:“老许,家伙我们自备了,不过咱说好,买卖可不能干赔了,拿出去多少得给我双倍送回来。”他一闪身,身后的枪械跟柴火一样一捆捆早就捆好了放在人群之后,这帮人,是打定了主意,非得出口恶气不可。
……
葫芦口。
许大马棒涨红着一张脸,端着酒碗坐在三进院的正当中,迎门梁站在他身侧,周围的崽子们两列排开,整个客厅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好好一栋房子,硬是改了山寨了。
正堂大厅酒桌上,房子原主人端着酒杯说道:“大当家,您这带了这么多人,到底是等谁啊?这一晃都一个月了,我们小门小户,实在供不起……”
那能供得起么?
连许大马棒带山上下来的土匪,一共两百多人,这帮人顿顿要肉、天天要酒,少给一顿,抓着你真往死里打,一个月,给全村的活物都吃的差不多了,再吃,就剩下人了。
“咋地,日本人你能养起,我们你就养不起呗?”
许大马棒横了他一眼,旁边的迎门梁拽起酒壶照着这人脑袋就砸了过去——啪。
酒壶在他脸上应声碎裂,此人向后连同椅子一起倒地,哭嚎声顿时响起。
许大马棒回头看着自己的迎门梁:“你干啥啊?我说弄他了么?”
迎门梁不说话,低着头该吃吃、该喝喝。
许大马棒转过身来,一抬腿,直接踩在那人后背上,很真诚的说道:“对不住啊,我兄弟性子急,我敬你一个。”拿起酒壶顺着头顶直接倒了下去,酒壶壶嘴处流出一条酒线,落在地上那人头顶,崩散开。
就在此刻门外一个崽子连跑带颠的冲了进来,进门立即拱手说道:“大当家的,来了!”
“几个人!”
许大马棒立即站了起来,很兴奋的问着。
“就一匹马。”
许大马棒乐了:“这是越混越回去了,之前日本人来提醒说,这伙人从四五个已经发展到了十来个,咋还刚拉起队伍来,绺子就花答(败)了?”
“告诉崽子们,谁也不许露头,等他们进来以后再说!”
“他许锐锋就算能耐再大,我还就不信了,他一个人能杀了咱两百多弟兄。”
此时,迎门梁起身,将大油手往身上蹭了蹭说道:“当家的,那姓许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