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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卿透过帷帽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脸颊。
“前些日子,户部江尚书的儿子江珩时常去骚扰莜竹,想要莜竹给他做妾,可莜竹不肯,又大言不惭地说三姐姐日后必定要嫁给他,诋毁三姐姐的名声。当时恰好被我撞上了,我气不过便教训了江珩一顿。”
“然后呢?”
“然后就是江尚书连连上书给父皇,要父皇将三姐姐嫁给他的儿子,父皇不是不知道江珩是什么德行,早已拒绝。我劝三姐姐不要与江珩这种人为伍,可她不听,偏信了江珩的鬼话来碎雲轩找莜竹麻烦,这才有了刚刚发生的事。”
萧砚挑了挑眉,“这么看来,你还是受害者了?”
“那是自然。”
“呵。”
“你呵什么?”
萧砚睨着她道:“你可知今日犯了什么错?”
“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叫朝里那帮大臣知晓,我必免不了要被口诛笔伐。”
“那你还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孟卿垂下脑袋,帷帽的纱帐垂到膝盖之上。
“莜竹是我的朋友,我必须得帮她。我本想和三姐姐回宫里处置此事,慢慢跟她解释清楚,谁知道她上来就打人。”
这说的,比谁都委屈可怜。
萧砚也不忍心再斥责她,温声道:“你是本朝的公主,是万民百姓的表率,是整座玉京城中的贵女们所要瞻仰的存在,万不该这样意气用事。”
孟卿的帷帽倾斜了一下,透过纱帐明显看到她脑袋歪了一歪,古灵精怪地说了句:“可是太傅,你这句话应该去对孟翡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要去找别人麻烦的,也不是我要动手的……”
“……”
这一连串的话,叫萧砚哑口无言。
他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她的帷帽,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等会见了皇上,有你苦头吃的。”
“哦……”
萧砚眯了眯那双阴鸷的眸子。
这江家,看来是不能再留了……
马车往皇宫驶去,金黄色的琉璃瓦在落日下格外耀眼夺目,两架马车逐渐消失在宁扬街……
金銮殿。
暮色降临,殿中燃起千盏烛火,光鲜朦胧昏黄,地铺白玉,赤红圆柱上盘旋着鬼斧神工般的金色长龙。
阶上之人来回踱步,脸色堪比墨水,又黑又臭。
孟翡懒散的跪坐在地上,困意十足。
“父皇,您就别来回走了,看得儿臣眼都花了……”
她话一出,楚皇也确实止住了步伐。
“好啊你!倒学会挑朕的刺了?”
孟翡嘟囔道:“我哪有……”
“孟翡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朕自从解了你的禁足后,每日上蹿下跳,这些朕也懒得说你了!可你今日,竟然带着一帮宫女出宫找一个小小商户的麻烦,还把你妹妹打成了这幅模样,你说该当何罪?”
楚皇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儿,头发蓬乱,衣裳也乱七八糟的,像极了从乞丐窝里逃难来的。
真是越看越糟心。
见孟卿和孟翡都不说话,于是他冷着脸向萧砚看去。
他一身宝蓝色圆领长衫,身姿修长犹如绿竹,腰间云卷纹环佩彰显他气质沉稳内敛,墨发高梳,仅用银冠固定,一张好皮囊生得如妖似魅,又不失温润之气。
“萧太傅,你说说看,朕应该如何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