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纸上的科技版面,读到了格里菲斯做完了他的实验之后,陈慕武除了动起挥舞小锄头挖人的心思之外,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格里菲斯的这个实验,全是全人类对遗传物质dna的最早的一次研究。
而卡文迪许实验室实验室在整个二十世纪的最后一次轰动全世界的实验发现,刚好也和dna有关。
在卢瑟福之后,小布拉格接手了卡文迪许实验室,成为实验室的新一任主任。
沃森还有克里克,两个实验室当中的年青人,用x光对dna晶体进行衍射,从衍射照片当中,分析出了dna应该是双螺旋结构。
并因为他们的这个发现,成功获得了1962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沃森和克里克的获奖,并不能宣布卡文迪许实验室开启了一个晶体学的新的时代,却更像是落幕前的一场压轴演出。
它宣告着卡文迪许实验室的辉煌已经彻底结束,自此之后,世界理论和实验物理的中心,完全从欧洲,从英国,转移到了美国那边去。
陈慕武想起这件事,并不是为了缅怀欧洲的全盛时代,更不会关心世界学术研究中心能不能转移到美国去。
——其实他心中更期盼这个学术研究中心,什么时候才能转移到中囯。
陈慕武根据格里菲斯的这个实验,他真是联想到的是自己能不能在dna研究上也搞些动作,先给碱基配个对,然后再把那个对他这个成功做出来电子衍射实验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难的x光衍射实验给做出来,继而刷一个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他陈慕武不拿奖而已,一拿奖就要拿那种影响力比较大的。
虽然他不是一个专职的生物学家,而生物学和物理学的联系,又不如化学和物理那样紧密。
如果贸然跨界的话,其实是有些困难的,想要做出成绩的话,就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
好在有关生物学遗传物质dna研究,因为格里菲斯的这个实验,才刚刚处于起步阶段,对于陈慕武来说,他还有大把的时间。
过了春节之后,时间就已经到了二月份,英国工厂的电报还没来,让陈慕武依然留在伦敦的家里。
老太太让她的大儿子从伦敦的唐人街请来了最好的中国裁缝,忙着给她即将结婚的小儿子订制结婚时所需要穿的各种衣服。
于是陈慕武在家中宅着的时候,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忙着不停地测量身体各部分的尺寸,还有就是试穿各种款式的衣服。
1928年是闰年,二月份比其他的年份要多上一天。
全世界的这个月基本上风平浪静,唯一的一个热点新闻,或者说是一个乐子,来自陈慕武身边的一个还算熟悉的人——
柯南·道尔爵士。
他老人家近年来,因为有陈慕武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科学的解释——其实是他对陈慕武话语的歪解——,让道尔爵士觉得自己对招魂术的研究已经颇为深入,炉火纯青。
在今年的2月20号,柯南·道尔在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长达十九页的文章,名字叫做《警告的话》,他建议人们放弃基督教,并且以一种基于招魂术的新宗教来取代。
人一旦上了年纪,确实容易昏招频出。
柯南·道尔的这一番言论,实在是让陈慕武哭笑不得。
固然基督教是封建迷信的一门宗教,但用招魂术代替基督教,那不就是更加封建,更加迷信了吗?
得亏他提出这种荒谬的说法,是在二十世纪,而不是在宗教高于一切的中世纪。
否则的话,陈慕武真的会很害怕,欧洲大陆上再次爆发一次十字军,但这次他们不是东征,而是跨海征西,矛头直指英国这个写推理的糟老头子。
柯南·道尔的话,又让陈慕武想到了国内的一位学者曾经发表了暴论。
在他曾经讲学过的邶京大学,有一位新文化运动的干将,曾经和鲁迅在对话当中提出来过一个“铁铁房子理论”的钱玄同。
他曾经在年轻的时候说过,“人过四十就该死,不死也应该枪毙”。
他说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是,人过了四十岁之后,思想会在不自觉当中退化,接受新鲜事物和思想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差,最终和整个社会的发展脱轨,成为社会进步的一大阻碍。
既然是这样,那么人过了四十岁就没必要活着,反而更能促进社会的发展。
当然,虽然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位钱玄同先生,在去年也就是1927年,依然安安稳稳地活到了四十岁,并没有亲身实践自己在年轻时所说的这一番言论。
他没有真的按自己说的那样成仁,但是有人却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在钱玄同过了四十岁生日后不久,胡适和鲁迅都曾经给他写过挽诗,“纪念”,或者说是讽刺这位本应该在四十岁死去的老友。
陈慕武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他一直觉得钱玄同的说法有些过分夸张。
直到他在英国,亲眼看到了报纸上柯南·道尔的这一番惊天言论,忽然就想起了钱玄同的这段话,并觉得似乎他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至少放在柯南·道尔身上,陈慕武觉得很适用:不好好继续写他的福尔摩斯系列侦探,天天不务正业地研究他那个骗人又骗鬼的招呼术,有什么用?
因为柯南·道尔一直在他有关召唤术的研究当中,一次又一次的提出,这背后是由剑桥大学著名的青年物理学家陈慕武在给他做着科学层面的理论支持。
所以在他公开发表了用招魂术新宗教替代基督教这一暴论之后,伦敦大报小报的记者们,恨不得都要踏平陈慕武家的门槛。
每天都有记者递上名片,希望对他进行采访,询问他对柯南·道尔的这种说法,究竟是什么态度。
为了不让自己在招魂术的这趟浑水里面越陷越深,陈慕武说的不像老布拉格借用皇家研究所的一间讲堂,在那里面对各家报纸记者们,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