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远远谈不上,”郭守云冷哼一声说道,“告诉你,有些事我不希望被别人瞒着,否则的话,我会认为他有野心,对你,同样也是如此,而对于一个有太多野心的人,相信谁都不会喜欢的。”
“我知道了,”尽管对郭守云没有太多的畏惧,但是一旦这个男人动了真怒,霍尔尼科娃的心里还是会犯哆嗦,所以在这一刻,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要不说这人不能太得意呢,原本在这件事上,霍尔尼科娃是真想瞒着郭守云的,尽管她之前便与维克托那边有联系,但是自从跟了郭守云之后,她处于谨慎的考虑,便在这方面小心了很多,更多时候,她还是希望将自己与维克托一方的联系瞒着郭守云的。可就在刚才,她因为过分得意的缘故,被身边这个狡猾的男人三言两语把话掏了出来,露出了破绽。
看到身边赤裸的女人害怕了,郭守云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说道:“知道就好。现在说吧,我那位老岳父还告诉你些什么了?”
霍尔尼科娃伸伸舌头,舔了舔润红潮湿的嘴唇,稍一沉吟,而后将此次前来远东之前,维克托与她密会时所提到的事情~138看书网~了出来。
原来,在接到了郭守云对赤塔州铝业问题的要求之后,维克托与索布恰克他们也颇感为难。首先,作为两个相邻的大国,中俄乃至曾经的中苏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与此同时呢,除了四岛问题之外,日俄之间却没有太多的纠葛。在这种情况下,中日在赤塔州的铝业投资争端,谁要插手太多的话,很容易就引来政敌的攻讦,维克托是政坛上混的老“流氓”了,这里面的禁忌他不可能不知道。其次呢,目前赤塔州的州长,也就是挈斯瓦连科是属于鲁茨科伊阵营的人,现在,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与久加诺夫联合的实力很强大,面对这种局面,维克托绝不愿意去招惹他们。
这两个原因纠缠在一起,使得维克托在赤塔州铝业投资项目问题上投鼠忌器、左右为难,他有心不理会郭守云的要求,可是又担心由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郭守云这小子很不安稳,这次不给他面子,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麻烦来。
就在这个时候,维克托得到消息,由于郭守云在远东作出的激烈反应,久加诺夫在左翼联盟内部遭到了以波波夫等人为首的“温和左翼”代表人物的批评,波波夫认为,在现今的状况下,“左联”不应该跑开迫在眉睫的主要矛盾去招惹远东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而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显然也对久加诺夫的做法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这是克里姆林宫转移视线的一个策略,毕竟左联要想收拾郭守云并不容易,他们必须抽出很大精力和实力去做好这件事,这无形中就会抽掉联盟原本应该用来应对莫斯科局势的能量。来自联盟内部的攻讦,令历来强项的久加诺夫选择了退避,尽管他知道郭守云的存在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哈斯布拉托夫为了能够避免与郭守云正面开战,选择了霍尔尼科娃做中间人,同远东握手言和,而他许给后者的好处,便是将莫斯科市政工程项目让利与霍尔尼科娃。
哈斯布拉托夫的这个决定,让维克托当即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知道,左联内部,准确地说是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之间出现了隔阂,他们已经开始内斗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很简单,郭守云有意要将赤塔州铝业投资项目交给中国人来做的事情,莫斯科一些高层人物其实早就知道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哈斯布拉托夫。之前,之所以没有人提到这件事,那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算盘,在郭守云没有做出实际行动的时候,谁都不会发言,更不会出手。而除此之外,赤塔州州长挈斯瓦连科同郭守云之间的矛盾,消息灵通的人自然也会有所了解,如果说哈斯布拉托夫对此一无所知,那绝对是骗人的。
挈斯瓦连科是鲁茨科伊的人,波卡京是挈斯瓦连科的人,同时呢,他现在正致力于拿下莫斯科地铁改建项目,在这种情况下,哈斯布拉托夫却将这些项目的主标权交给与郭守云有着特殊关系的霍尔尼科娃----这里面有什么样的深层用意?
郭守云是什么人啊?他虽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却绝对善良不到哪去。现在,挈斯瓦连科与他有了矛盾,他还能轻饶了这个可怜的老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的是,只要给他机会,他绝对会把挈斯瓦连科往死里整----现如今,哈斯布拉托夫等于是把这样一个机会送到了郭守云的手里。而将这样一个机会送到郭守云的手里,哈斯布拉托夫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两个目的:打击鲁茨科伊的实力,让郭守云欠下一份人情。
政治的可怕性何在?很显然,从哈斯布拉托夫耍弄的这么一个简单手段便可以看个清楚明白了:真正的阴谋策动者永远躲在幕后,他甚至不需要说什么话,也不需要表明任何立场,便可以将一干人拍落马下。至于那些被害者,他们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一句话,他们做了鬼也是一个糊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