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卡尔布辛现在怕的就是这个,他在郭守云的身边蹲下,攒紧了眉头说道,“我说郭先生,你的勇气值得人钦佩,不过你这种想法着实让我不敢恭维。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莫斯科的确有人要对你动手,刚才这一枪地教训你还没有领会到吗?这次是万幸,如果再来一次,那可就指不定会出什么情况了。更何况你现在有伤在身,急需妥善的治疗,所以我看这次就算了,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我现在还能到此为止吗?”老实说,郭守云也想着到此为止,刚才那中枪的一幕,令他几乎魂飞魄散,尤其是现在胳膊上的伤处,更是痛的要命,虽然说医务兵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可要想见效,估计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呢。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现在已经不能退缩了,他事先搞的动静太大了,而这一场枪击显然又将他推到了更为焦点的位置上,看看街周围那些记者,那一声枪响惊跑了围观的市民,却
把他们吓跑,瞅他们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相信如果着,他们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如果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这一场带有示威性质的街行,那么丢面子是小事,他个人的威望恐怕也就由此付诸流水了。本来嘛,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是无所畏惧,而今只不过挨了一枪,受伤的还只是胳膊,这人就整个缩起来了,这件事将来恐怕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尽管现在郭守云已经加入了苏联国籍,但他从根子上来说永远都是一个中国人,因此,国人那种生死是小,面子是大的毛病,他也同样具备。
话说回来了,除了基于面子的考虑之外,郭守云还想到了妮娜,这个到如今为止,唯一让他心中感到些许挂牵的女人,现在恐怕也知道了他受伤的事情,如果他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将这一段路走完,那他在妮娜心中的形象,应该会有所转变的。还有谢苗老爷子,他会不会也会对自己的观感有所转变?
原本如何打动妮娜,让她转变对自己的看法,如何解决掉谢苗老爷子的反感,这两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郭守云,如今这一场枪击事件,显然给了他这样一个契机,他考虑着,如果自己带伤将这一程走下来,那至少妮娜应该会有所感动吧?
郭守云不愧是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奸商,他不管对什么都讲究一个利用,不管做什么决定,都首先要评估一下利害得失,即便是对待他自己身上的枪伤,他也要好好利用一下,摊上他这么一个未婚夫,妮娜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妮娜似乎的确应该感到幸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郭守云似乎还从没在哪个女人的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拉丽萨、尼基塔、莎娜丽娃,这三个女人都同郭守云有了亲密的关系,可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事,郭守云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在他的眼里,女人似乎就是一件饰品抑或是一件工具,要让他为了一件饰品、工具去花费心思,那实在太难了。回头想想,如果今天这一幕郭守云是为拉丽萨三女中任何一个人做的,那她们会有什么感受?她们会是一种什么心情?毫无疑问,这三个女人将会幸福的找不着北了。而现在郭守云压根就没盼着妮娜会幸福的找不着北,他只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给自己一个谅解,然后老老实实的回到他身边,做他的妻子,这个要求很高吗?一点都不高吧?至少郭守云觉得不高,他感觉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妮娜还不能受到感动,那他也太委屈了。
胳膊上的伤处很快被医务兵包扎起来,而在地上坐着的这一会儿,注射到伤处外围的麻醉剂也产生了效果,除了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之外,痛感倒是暂时消失了。
“我的卡尔布辛将军,”示意包围在身边的保镖将自己扶起来,郭守云依靠在车门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这一程我是必须要走完的,哪怕只是做个样子,我也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郭守云言出必行。”
一把搂住卡尔布辛的肩膀,郭守云朝居民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那个开枪打伤我的家伙,尽量给我弄活得,还有,查清楚谁是背后主使,我这一枪说什么也不能白挨,不就是杀手吗?我......”
郭守云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又扭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一脸担忧的维克多,恍惚间似乎有了什么顿悟。
“还是算了吧,”放下揽在卡尔布辛肩头的胳膊,郭守云沉声说道,“这件事情你回头跟我那位老岳父商议一下再说吧,至于说现在,嘿嘿,你还是先陪我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郭先生,你......”卡尔布辛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不用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将手一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想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好戏呢,如果让他们如愿了,那我就不是郭守云了。你派人去通知一下那个塔斯社的霍尔什么娃,告诉她,就今天的枪击事件,我会接受她的专访。”
这番话说完,郭守云拉着维克多迈步朝人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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