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星期的空闲,沈嘉严无聊的可怕,鬼使神差地走到训练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恬。苏恬自有记忆起就呆在外城的孤儿院里,后来被军方选走进入子星球,和沈嘉严是上下铺的关系。
“你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战友和舍友了。”沈嘉严伸出手说。
“你好。”苏恬的嗓子看起来像是从某位成熟的男人身上薅下来的一样。
沈嘉严迅速环顾四周,感到奇怪:“女生宿舍怎么会有男人存在?”“别找了就是我。”低处传来更低沉的身影,是苏恬,那个看起来像小兔子般的弱女子。
苏恬此时正身心地投入训练种,丝毫没有发现沈嘉严。刚进军营的时候,因为在孤儿院经常吃不饱饭而比同龄人矮半个头,现在似乎也没长多高,但格斗术似乎进步了不少。
沈嘉严就这样看着,看着苏恬面对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的攻击,轻轻一个闪身,站稳,再一个贴地抬腿,她似乎听到小腿骨断裂的声音。苏恬意识到自己下手有点重了,立刻收手,对方惨叫一声坐倒在地捂住小腿,掀开裤腿一看,虽然没有骨折,但是也掉了一层皮。
苏恬顿时手足无措,哪有训练下这么狠的手的,对方摆摆手没说什么,自己在别人的搀扶下去了医院,只留下苏恬一个人在原地。
似乎是感受到沈嘉严的目光,苏恬回头,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苏恬想认但又不敢,又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便快步离开了。看到苏恬离开沈嘉严也喘了一口气,毕竟现在的可不能暴露。
她好想去找苏恬聊聊天,自从驻军到现在,两人已经分开五年了。
晚上,沈嘉严带着两枚游戏芯片走入花识杰的病房,手里还拿着一瓶热牛奶。一进病房,就看到花识杰得意的小眼神,他接过牛奶,挑了挑眉:“不是说嫌我麻烦不来了吗?”
“怕了你的消息轰炸了。”沈嘉严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芯片给花识杰。
“还是科技发达好啊,手上植入一个芯片读取器就什么都能用了。”花识杰将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在一边,“陪我一起吧,这个游戏要两个人玩。”
沈嘉严看着手里的芯片陷入沉思,回绝道:“我不会打游戏。”
“很简单的啦,我在里面做特工,你做骇客就好咯。到时候我把我看到的汇报给你,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我们靠着彼此通关就好。”
“什么意思?”沈嘉严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因为视角一样所以沟通很重要的意思。我空讲当然表达不清楚,试试看就知道咯。”说完花识杰便打开芯片读取器放入芯片,芯片被激活,一旁的指示器发出蓝色的光芒,示意沈嘉严,花识杰已经准备好了。
待两人都进入游戏,花识杰发现就连人物形象也会跟着使用者改变。
“哇我这身特工装还挺帅。”他又看到了沈嘉严的骇客装扮,“你比我帅,给你个大拇哥。”
沈嘉严无奈:“别贫了,速战速决。”
第一关很简单,游戏要求就是骇客向特工提供信息,特工反馈现场情况,最后帮助特工从被关押的基地逃离。
刚开始两个人都配合默契,从一开始解锁密码门,到后面解除机关,但是最后一部分却出了问题。
按照剧情,特工会触发警报,被基地的人通缉追捕,这个时候需要骇客通过早已窃取的地图来帮助逃亡,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继续跑。”沈嘉严有些焦急。
花识杰不敢动,因为面前是一堵高墙,看样子是没法翻过去的,他问:“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墙啊,翻不过去。”
“哪有墙啊,你是不是跑错了?”
“你看错了吧,我一直按你说的来的啊。”
沈嘉严也不太相信自己,又花了两秒摸索,缓缓开口:“等死吧,地图是3D的,我看成2D的了,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死胡同。”
从游戏里出来,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沈嘉严因为刚才的失误有些惭愧,坐在旁边的病床不说话。
花识杰递给她一个苹果:“吃吧,早上大强来看我的时候带的,都是洗干净的。”沈嘉严也没客气,啃了起来。
“这游戏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啊,毕竟没有人会用上帝视角去生活,沟通在这里就成了关键。”
“我知道,确实很有意思,因为沟通很重要所以祖先发明了语言。”沈嘉严接道。
“所以我们两个也要多沟通。”
“为什么?”沈嘉严有些疑惑。
“我们一起拯救世界吧。”花识杰向着她的方向微微探身,“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啊。”说完企图k一下,但是他的眼部肌肉并不发达,看起来像抽筋。
“你脑子还没恢复好?”沈嘉严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我认真的,都经历那么多次了,一看就知道靠个人是没法走向成功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最后几句话花识杰显得格外认真。
“随你,反正等你伤好了任务才能继续。”
“我都听说了哦,过两天一起去看樱花吧,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花识杰向对方发出邀请。
“伤好了就直接执行任务吧。”沈嘉严实在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万一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呢,总要给我临终关怀吧!”
沈嘉严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些字眼,说:“快呸掉,后天去赏樱。”
“呸呸呸,那就后天见哦。”花识杰喝掉剩下的半瓶牛奶。
到了约定的当天,沈嘉严脱去平时最常穿的军装,换上白衫黑长裙,脚着白色休闲鞋,和花识杰一起开车前去那片树林。
花识杰也是一身简单搭配,只是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
沈嘉严一直都不明白,明明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完可以用眼镜相机拍摄记录,但是手持相机到现在非但没有衰退的意思,反而热度逐渐攀升。
两人聊到这个话题,花识杰回忆起来:“在我们那摄影也有很多人喜欢,包括我自己,出去旅游的时候可以记录日常,也可以记录万千秀丽的风景。有的人觉得它只是一个工具,但有的人却认为它意义非凡。”
“那你今天带它来干嘛?”沈嘉严问。
“因为意义非凡咯,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次。”花识杰看向沈嘉严,“到了,下车吧。”
樱花树还是如记忆里的一样,沈嘉严不知道用“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来形容是否合适,毕竟到现在她都没搞清这两个花识杰该如何“分类”。但确实不合适,因为这里的是樱花。
在赏樱的过程中,花识杰和她讲了许多自己曾经的故事。讲自己在海里冲浪,怕污染环境选择不涂防晒而被晒黑的经历,讲自己在高原一边高反吸氧还要硬撑着拍照画画的故事,还有自己在旅途中听来的种种。
“有一年我在寺庙礼佛,爬佛塔的时候就听里面的僧人说,如果一边爬塔一边默念自己的愿望,那么最后自己的愿望就会实现。”
“那你最后实现了吗?”
花识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腼腆:“我到了一半就忘了默念这件事了,后面快到尽头了才想起来。”
“所以帮住实现愿望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沈嘉严注视着樱花,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花识杰看着正在注视着樱花的沈嘉严。
“有志者事竟成,又或者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为迫切的想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就会付出行动,爬塔不过是给了一个积极的暗示。”
沈嘉严对上花识杰的视线,接着说:“外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这里,不光是赏花,有的人也会来这里许愿。”
“对着樱花许愿,为什么?”
“他们把这里视为外城唯一的圣地,但是在这里祈愿又有谁能听到呢?”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让沈嘉严突然想到上一世也是在这里,花识杰告诉沈嘉严人们来这里祈愿,是沈嘉严反问为什么。
沈嘉严眼含笑意,一身的温柔,花识杰看着她觉得她好像在发光。
“既然都来了,许个愿吧。”沈嘉严看着他。
两人站在年纪最大的那颗树下,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春风在树林里小跑,引得无数樱花跟随,有一瓣落在沈嘉严发顶,又被春风拂去,落在了地上。
“樱花会听到。”花识杰笃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