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迟早要解决的,她肚子里那个,也才五个多月,南端不可能再等五个月才立新君。”
婧娘赌的就是这个,就算是江虞月有这个心思,可南端的文武百官和边关的战士们也不会答应的。
南端必须有个主心骨。
这个人也只能是自己的儿子。
“大皇子放心,这次你帮了我,我绝不会忘恩负义的,有朝一日你回了东陵,我必定帮你。”
东陵的储君也没有立下,他们两个人算是互相帮助,东陵大皇子眼眸微动,倒也不再说话了。
这时进来了个侍卫,疾步匆匆,婧娘立即站起身激动的问:“是不是宫里来信了?”
侍卫摇头,而是看向了东陵大皇子:“殿下,京兆尹刚才带着兵在大街上巡视,下了命令,这三日非必要不准出门,更不准出现在大街上,咱们出去调查的人都被撵回来了。”
话落,东陵大皇子猛然坐起身子,冷着脸:“京兆尹这又是什么意思,摆明了在针对我?”
明知他有两日查案的时间,却禁令人不准走动,他还怎么查案?
原本他计划是要找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替死鬼,将这一切都给承担下来。
可现在连门都出不去,那不就等着两天之后罪名落实,他背负罪名被驱逐南端?
这怎么能行?
东陵大皇子起身要去讨个说话,他气恼不已,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宫里来的侍卫,还没开口,便被人狠狠的推在地上:“又是哪个混账让你来送信?”
侍卫被推倒又赶紧爬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书信:“是凤仪宫的人送来的。”
一听说凤仪宫,婧娘眼眸一动立即抬手去接书信,她看着书信里还夹杂着一枚令牌,等看完书信内容,婧娘的心都在狠狠跳动着。
“皇后果然是按捺不住了,婧娘,你可别忘了我对你的帮助。”
东陵大皇子说,来了南端以后处处碰壁,现在连出行都被人限制了。
现在婧娘算是熬出头了,竟然可以直接去见皇后了。
“皇后肯见你,就说明私底下肯定被逼的很紧,已经没了选择了,皇长子是唯一的选择,不过么,皇后肯定不会轻易答应让皇长子入宫。”
东陵大皇子开始分析。
这一点婧娘也想到了,去母留子,也不是不可能。
婧娘却浑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皇后她那样病秧子不敢对我如何。”
大不了,一起死,她不好过,皇后也别想好过。
于是婧娘装扮了一番准备跟江虞月去讨价还价,她心里盘算着很多事,竟不知不觉就到了凤仪宫。
站在凤仪宫门前,婧娘看着奢华大气的种种装饰,又想到自己带着孩子到处奔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抬脚还要继续往里走,却被一个老嬷嬷拦下,只见对方冷着脸说:“皇后娘娘还没醒呢,你先跪着吧。”
婧娘闻言眉头紧皱,不悦的看向了对方。
“放肆,这里是凤仪宫,还不快跪下!”老嬷嬷动了手,伸手就按住了对方的胳膊,还没碰触到,婧娘便闪身躲开,老嬷嬷见状冷冷哼道:“你若是不愿意见着皇后娘娘,立即就走!”
听这话,婧娘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咬着牙跪在了地砖上。
老嬷嬷见状了哼了哼,骂了一句贱胚子。
气的婧娘攥紧了手也没有反驳,不一会儿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没说,垂眸跪着。
这一跪直接从中午跪到了下午,傍晚,都快要传晚膳了,殿内才传来了悠悠然的声音。
“传进来吧。”
不一会沫心撩起了帘子走了出来,目光轻蔑的看了眼婧娘,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伸手就去婧娘的身上搜寻。
“发簪子,和鞋都要脱掉才能进去。”
婧娘咬着牙,一一照做,她将头上的珠钗首饰都摘下来,拖了鞋袜,赤脚走在地上,由于跪着的时间太长了,走起路还有些不稳,强忍着膝盖的麻木站在台阶上。
“就在这候着吧。”
沫心将人拦下,那态度根本就不打算将人放进去,婧娘深吸口气,问:“我要见皇后娘娘。”
“就凭你这么卑贱的身份有什么资格面见,能让你来凤仪宫,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沫心满脸鄙夷上下打量着婧娘,都怪她,这几日让主子分心了。
婧娘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没想到入宫会被人如此羞辱。
“皇后娘娘的度量也不过如此。”她冷冷一哼。
沫心正要训斥,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动静,沫心赶紧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让婧娘进去,临进去之前,沫心将一枚银针打入了婧娘的体内,封住了婧娘的内力。
婧娘吃痛捂着心口,嘴角边翘起了一抹讥笑,暗叹皇后也太小心翼翼了。
也是这样,她就越是有把握和皇后谈判。
跟着沫心进了殿内,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浅色长裙,鬓间带着一支凤簪的女子,正在临摹什么。
婧娘一愣,她原以为江皇后已经是脸色惨白,气息奄奄的女子。
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不仅没有病弱的姿态,反而气色红润,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气息,单是这份随意,就让她觉得皇后并非想象中的那么慌乱。
反而对方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低着头行礼。
婧娘的身份很尴尬,既不是臣女,也没有成婚过,更不是个妾侍。
江虞月缓缓抬眸,冲着婧娘莞尔一笑,声音柔柔的;“你就是婧娘啊,果然貌美,来人赐座。”
“是。”
婧娘有些发愣,有些猜不透江虞月的态度了,她后退两步:“多谢皇后娘娘好意,我是来帮娘娘解围的,我知道南端新君未立,文武百官和百姓都惦记这个,娘娘放心,我并非要和娘娘争夺孩子,只是孩子身份暴露,我也是迫不得已。”
婧娘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委屈模样;“当年,我怀上子嗣并未告诉任何人,就没有想过惦记南端的什么。”
江虞月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听着婧娘狡辩,也不拆穿,只等着对方说完了,才反问一句;“那你能帮本宫什么呢,你从先帝身边离开许久,孩子么,本宫也不能听你三言两语就认定是先帝子嗣,可有证据?”
婧娘噎住了,亲爹都死了,而是尸骨无存,上哪去找证据?
“皇后娘娘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婧娘故作恼怒,将怀中的一枚玉佩拿了出来。
江虞月忽然笑了笑:“这样的玉佩,先帝至少有几十块。”
话落,沫心搬出来一盒子倒在桌子上。
婧娘一看就傻眼了,竟然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